沧州城在黄狗儿的治理下渐入佳境,新政推行顺畅,百姓安居乐业。
原沧州偏将沐冠军因治军严明、体恤士卒,被黄狗儿提拔掌管城防,他对黄承天的新政极为认同,尽心镇守城池。
大儒崔老应黄狗儿之邀,举荐了几位心怀济世之心的学子前来辅佐政务,户籍清查、土地分配等事务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日,黄狗儿正在府衙处理公务,驿站的驿卒捧着个木匣子进来:“将军,济南来的急件,江夫人亲笔。”
他拆开木匣,里面是封素笺,江秀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狗儿小叔,见字如面,王破军将军四十诞辰将至,军中诸事繁忙,我已备下寿宴,望你届时携弟兄们同往……”
黄狗儿看着信纸失笑。这位嫂子的心细得像筛子,不光记得每个将领的生辰,连谁家的老娘病了、谁家的娃该启蒙了都一清二楚。
前阵子张温辽的媳妇生娃,江秀特意让人送去了红糖和尿布,把个糙汉子感动得直抹眼泪。
“小黄,啥事这么乐?”林大虎掀帘进来
“嫂子来信,说王大哥要过寿了。” 黄狗儿把信纸递给他,“让咱们快些返济南。”
林大虎看完信,咂咂嘴道:“江夫人真是神仙下凡!能把咱们这些粗人的细节都记在心里。”
寿宴设在济南府衙的偏院,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廊下的红绸子随风飘动,一派喜气洋洋。黄狗儿带着林大虎等人赶到时,江秀正带着几个军嫂在厨房忙活,案板上摆着刚蒸好的寿桃,粉白相间,憨态可掬。
“狗儿来了?快坐。” 江秀笑着擦了擦手上的面,“王将军他们在正厅呢,就等你们了。” 她转头对身边的军嫂道,“把刚炸好的馓子端上去,让弟兄们先垫垫肚子。”
王破军穿着新做的藏青锦袍,正被一群将领围着打趣。见黄狗儿进来,他大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你小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这寿酒都要被他们喝光了!”
“王大哥四十正当年,喝这点算啥。”黄狗儿让亲兵把带来的点心匣子递过去,“这是沧州‘福记’的芙蓉糕和松子酥,味道不错,你尝尝。”
王破军打开匣子,一股甜香扑面而来,他拿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含糊道:“还是你懂我,这些花哨点心比那些金银玉器合我胃口。”
宴席上,酒过三巡,话题渐渐扯开。一个从沧州跟着来的将领端着酒杯站起来,朗声说道:“说起王将军的威风,我可听说了,当年在德州,您一马当先砍了北狄先锋帖木儿,那叫一个痛快!”
王破军哈哈大笑,灌了口酒:“那厮也就这点能耐,被我一剑砍了,北狄兵见了当场就乱了阵脚。”
林大虎接话道:“要说厉害,还得说东冀州平原那仗。王大哥右臂受了伤,仍然拼着打,伤口撕裂血都染红了半边身子,愣是咬着牙带兵冲杀,把敌军阵地撕开个口子。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那股狠劲,这辈子都忘不了!”
王破军摆了摆手:“换了你们谁在那位置,都会那么干。当时北狄有二十五万人,咱们要是不冲过去,他就得被包饺子。再说了,大虎兄弟那才叫神勇,骑着马在乱军里杀了七个来回,硬是把阿骨律给宰了。”
众人纷纷叫好,黄狗儿也跟着举杯:“正是有王大哥这样的猛将,咱们才能一路走到今天。想想当年,黄帅带着咱们夺青州、取济南,一步步拿下山东全境,后来又被封为齐王,率军祛除北狄,如今连沧州都收入囊中,这每一步都离不开弟兄们的拼杀。”
王破军叹了口气:“是啊,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过说到底,还是黄帅有本事,身边还有江夫人这样的贤内助。”
江秀亲自张罗了王破军的四十寿诞,王破军心中也甚是感激。
这话一出,满厅顿时安静下来,随即响起更热烈的附和声。
“没错!江夫人可真是咱们的福气!”
“前阵子我老娘在老家犯了哮喘,是江夫人让人请了济南最好的大夫过去,还送了药,现在身子骨利索着呢!”
“我家那口子没读过书,江夫人办的军属学堂,不光教娃子念书,还教军嫂们织布识字,现在我媳妇都能给我写家信了!”
“以前在青州,家里婆娘孩子半年见不着人影,自从黄帅来了,江夫人派人接了家眷,还办了学堂,娃子们都能念书了……” 刚才说话的将领红着眼圈,声音哽咽。
张温辽抹了把脸:“俺以前觉得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一天算一天。自从跟着大帅,江夫人把俺们家眷照顾得妥妥帖帖,俺现在睡觉都踏实。”
王破军举起酒碗,声音有些哽咽:“弟兄们,咱们跟着黄帅出生入死,图的啥?不就是让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吗?江夫人替咱们顾着后方,咱们才能安心往前冲!今天我提一碗,这碗酒,敬江夫人!”
“敬江夫人!” 满厅将领齐声高喊,酒碗碰撞的声音震得窗棂作响。
江秀端着茶杯站起来,浅浅一笑:“诸位将军言重了。你们在前线流血,我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黄帅常说,军心连着民心,你们的家眷安稳了,弟兄们才能有底气。”
堂下又是一阵叫好声,随即又开始了相互敬酒,谈感情。
趁着黄狗儿闲,江秀也来到黄狗儿这边,“对了,沧州送来的户籍册我看了,有三百多户军属没分到地,我已经让人在济南周边划了良田,过几日就让他们迁过去。”
黄狗儿心里一热,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拉着去喝酒了,只能冲着江秀点头,感谢嫂子还能记挂着沧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