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跑死了一匹马,消息得以在当夜传到了济南。
济南府的议事厅内,烛火彻夜未熄。黄承天捏着从沧州送来的求援信。
信上 “温承宇二十万大军压境,沧州危急” 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哥,不能等了!” 黄狗儿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刚从城外军营赶来,甲胄上还沾着晨露,“沧州一丢,济南就少了一道屏障,温承宇下一步肯定会打过来!”
黄承天抬头,眼中已没了平日的温和,只剩果决:“召集兵马!黄狗儿,你随我带五万大军即刻出发,直奔沧州!林大虎,你负责粮草押运,务必保证大军补给跟上!张尽孝,你统领先锋营,提前扫清沿途障碍,为大军开路!”
“末将领命!” 三人齐声应道,转身时脚步急促,议事厅外很快响起集合军队的号角声。
黄承天走到挂着山东全境地图的墙边,手指快速划过济南、徐州、德州、青州等地:“光靠咱们这五万兵马还不够。”
他转身对亲兵下令,“快马传信给徐州的张尽忠、德州府的张温辽、青州的王破军,让他们各率一万兵马,全速驰援沧州!告诉他们,沧州若破,山东危矣,务必在三日内赶到!”
亲兵领命而去,黄承天望着地图上沧州的位置,喃喃自语:“沐冠军,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就到。” 他深知沧州的重要性 —— 不仅是山东的门户,更是他半年来苦心经营的民心象征,一旦失守,百姓对他的信任也会随之崩塌。
半个时辰后,济南城外的校场上,五万大军已集结完毕。士兵们身着统一的铠甲,手持刀枪,队列整齐如林。黄承天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黄狗儿、张尽孝,林大虎则带着粮草队伍紧随其后。
“弟兄们!” 黄承天的声音穿透晨雾,“温承宇带着二十万大军攻打沧州,那里有咱们的弟兄,有咱们的百姓!咱们不能让他们落入朝廷的手中,不能让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毁于一旦!现在,随我出发,驰援沧州!”
“驰援沧州!保卫家园!”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在摇晃。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济南,朝着沧州的方向进发,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连成一条黄龙。
与此同时,徐州、德州府、青州的军营里,也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张尽忠接到消息时,正在操练士兵,他当即下令停止操练,让士兵们携带三日干粮,即刻出发;张温辽则亲自挑选了一千名精锐骑兵,作为先锋提前赶路;王破军更是直接放弃了青州部分防御,只留下少量士兵驻守,带着一万大军全速驰援。
四路兵马,七万大军,像四支离弦的箭,朝着沧州汇聚而去。
而此时的沧州城下,温承宇的二十万大军已将城池团团围住。大军分成四队,分别驻守东、西、南、北四门,远远望去,如同一道银色的围墙,将沧州城困得水泄不通。
温承宇骑在马上,望着城头竖起的 “沐” 字大旗,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他对身边的副将道:“去,让城上的沐冠军出来答话,我给他们一个投降的机会。”
副将领命,策马来到城下,朝着城头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温大人有令,若你们即刻打开城门投降,可饶你们不死!若执意顽抗,等大军破城,定将你们斩尽杀绝!”
城头上,沐冠军握着长刀,冷冷地看着城下的副将:“回去告诉温承宇,想让我们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们宁可战死,也不会让他踏入沧州一步!”
乡勇们也跟着呐喊:“绝不投降!守住沧州!”
副将见劝降无果,只能回到温承宇身边,如实禀报。温承宇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敬酒不吃吃罚酒!五千乡勇,也敢跟我二十万大军叫板!”
他勒住马缰,高声下令:“传令下去,午时三刻,强攻沧州!东路军用撞木撞开东门,西路军架云梯攻城,南路军和北路军负责掩护,务必在日落前拿下沧州!”
“末将领命!” 各路人马的将领齐声应道,转身去部署攻城事宜。
午时三刻一到,攻城的号角准时响起。东路军的士兵们推着巨大的撞木,朝着东门冲去。撞木上裹着厚厚的铁皮,撞在城门上,发出 “咚咚” 的巨响,震得城墙都在颤抖。西路军的士兵们则扛着云梯,冒着城头上射来的箭雨,奋力朝着城头攀爬。
城头上,沐冠军指挥着乡勇们奋力抵抗。他们将滚石、擂木朝着城下扔去,又把提前烧开的热油往下泼。热油溅在士兵们的身上,瞬间响起一阵惨叫声。乡勇们还拿起弓箭,朝着攀爬云梯的士兵射击,不少士兵刚爬到一半,就中箭坠落。
“顶住!一定要顶住!” 沐冠军挥舞着长刀,砍翻一个爬上城头的士兵,“援兵很快就到了,咱们再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