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徐州城的城门外。
守城士兵正逐一检查进城的百姓。一名身着青色长衫、手持折扇、面容清秀的 “文人” 缓步走来,正是乔装后的黄狗儿。
他刻意放缓脚步,模仿着文人的姿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城门守卫 —— 这些士兵大多是张尽忠扩充兵力后招募的新兵,眼神虽警惕,却少了几分老兵的锐利。
黄狗儿心中稍安,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笑着递给为首的士兵:“这位小哥,在下黄文,自金陵来徐州访友,还望行个方便。”
士兵接过铜钱,掂了掂,又上下打量了黄狗儿一番 —— 见他衣着整洁,谈吐文雅,不像是奸细,便挥了挥手:“金陵人?进去吧,最近城内戒严,别到处乱逛。”
“多谢军爷提醒。” 黄狗儿拱手道谢,缓步走进徐州城。刚入城,他便压低折扇,遮住半张脸,目光快速扫视四周 —— 街道上虽有百姓往来,却能看到不少巡逻的士兵,城门附近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张尽忠对城内的管控极为严格。
黄狗儿不敢耽搁,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江府的方向走去。江府老爷江如海是黄承天的老丈人,也是徐州城内有名的乡绅,不仅家境殷实,还在百姓中颇有威望。
不多时,一座气派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 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的 “江府” 匾额,门前两侧摆放着石狮子,虽不如帅府威严,却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雅致。
黄狗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长衫,走上前,对着守门的家丁拱手道:“在下黄文,自金陵而来,有要事求见江老爷,还望通报一声。”
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带着几分警惕:“我家老爷近日身体不适,不见外客。你若真是访友,还是改日再来吧。”
黄狗儿知道,家丁是怕他是张尽忠派来的人。他压低声音,语气急切:“小哥,我并非普通访客,是为江府女婿而来。还请务必通报,江老爷见了我,自然知晓。”
“江府女婿?” 家丁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惊讶。他不敢确定黄狗儿的身份。家丁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进院内:“你在此等候,我去禀报老爷。”
片刻后,家丁匆匆跑回,语气恭敬了许多:“我家老爷请您进去,随我来。”
黄狗儿跟着家丁走进江府,穿过栽满桂树的庭院,熟悉的香气让他想起儿时随兄长来江府的场景。刚踏入正厅,便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太师椅上,面容虽显憔悴,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正是江如海。
江如海抬眼看向黄狗儿,带着几分审视,突然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你......你是二将军?!”
黄狗儿心中一暖,没想到江伯父竟能认出乔装后的自己。他快步上前,收起折扇,对着江如海躬身行礼:“江伯父,是我。晚辈怕引人注意,才乔装成文人前来,让您受惊了。”
“你这孩子,怎么敢一个人来徐州!” 江如海快步上前,紧紧抓住黄狗儿的手,眼中瞬间涌起激动的泪水,声音都带着颤抖,“承天呢?承天他是不是真的被张尽忠那奸贼软禁了?我这几日派去帅府的人,都被张尽忠挡了回来,连句话都传不进去!”
“江伯父,您先坐下,慢慢说。” 黄狗儿扶着江如海坐在太师椅上,自己也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低声道,“兄长确实被张尽忠软禁在帅府,不过目前暂无性命之忧。张尽忠顾忌他弟弟张尽孝在济南,又怕徐州军民反抗,不敢对兄长动手。但夜长梦多,咱们必须尽快救出兄长。”
江如海听到黄承天暂无危险,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却依旧眉头紧锁:“张尽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承天待他不薄,让他统领一万五千大军守徐州,他竟敢做出这等背叛之事!”
他顿了顿,看向黄狗儿,语气急切,“你打算怎么救?要不要我立刻派人去济南,让韩明璋带大军来?”
“不可!” 黄狗儿立刻摇头,“若派大军来,张尽忠定会狗急跳墙,晚辈此次来,就是想借江伯父的力量,咱们里应外合。”
江如海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说!要我做什么?承天是我半个儿子,江家的一切,都能为救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