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超强心中猛地一紧,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看着金子超。他暗自思忖,这金子超怎么突然提起盘山之行,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究竟知晓多少?自己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金子超见岑超强并未立刻回应,索性又向前迈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意味深长,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岑老弟,你说,你这盘山之行,该不会是总署那边派你来调查邹益来的死因吧?哈哈,你可别瞒我,咱们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些事儿,心里都有数。” 说罢,他还轻轻拍了拍岑超强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昵,实则暗藏压力。
夜幕笼罩着天津城,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将摇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仿佛为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内,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偶尔传来远处巡逻警员皮靴踏地的沉闷声响。
刑警二处处长岑超强,身着笔挺的制服,迈着沉稳的步伐,主动朝着苏明宇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透出些许光亮。岑超强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随后不等回应便推门而入。苏明宇正伏案整理文件,闻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苏老弟,忙着呢?” 岑超强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声音低沉而温和,“我今儿个特意来跟你唠唠,刚得知你和家母都是保定人呐,这可不就是半个老乡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苏明宇微微一怔,随即也展露出礼貌性的笑容,回应道:“哟,没想到还有这层缘分,失敬失敬。” 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思忖着这岑超强突然套近乎,莫不是另有目的?在这复杂的官场中,这般突如其来的 “乡情”,难免不让人心生疑窦。
偌大的书房内,厚重的窗帘将外界的光亮严严实实地遮挡在外,唯有书桌上那盏台灯散发着昏黄而幽暗的光,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里投下一片片阴影。岑超强身着笔挺的西装,此刻却微微皱着眉头,身子前倾,紧握着电话听筒,仿佛那听筒是他探寻真相的关键线索。
电话那头,保站长的声音低沉而急促,虽然旁人无法听清具体内容,但从岑超强不时的点头和简短回应中,能感受到事态的紧迫与复杂。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要透过这幽暗中的空气,直达电话另一头的保站长所在之处。
“嗯,我明白,这件事我会暗中仔细调查。” 岑超强低声说道,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盘山疑团的种种细节,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此刻在他心中渐渐有了某种模糊的联系。
他猜测,文伟强跟唐美玉在欢迎宴会上的逢场作戏或许只是表象,背后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秘密。真正的内鬼,极有可能就藏在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处长们之间。
想到这里,岑超强的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与不甘。这些本该守护一方安宁的警察局高官,却可能为了私利背叛信仰,做出危害党国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保站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内鬼继续逍遥。”
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岑超强的说话声和轻微的呼吸声,灯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墙壁上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不安。他紧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决心通过电话线传递给保站长。
“好,我这边一有新的线索,马上向你汇报。” 岑超强说完,缓缓放下电话听筒,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前方的黑暗,思绪却早已飘远,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调查行动。
在天津警察局那略显昏暗且陈旧的刑警二处办公室里,墙壁上的油漆已开始斑驳脱落,几盏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勉强照亮着这个略显压抑的空间。一张堆满了文件和杂物的长桌周围,坐着刑警二处的警员们。
窗外,寒风裹挟着沙尘,不断拍打着玻璃,发出 “簌簌” 的声响,似乎在为这不景气的经济形势助威。屋内,气氛也如这天气一般沉闷,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今年的节礼上。
“唉,瞅瞅今年这节礼,真是寒碜得很呐。” 老刑警李三柱一边摩挲着下巴上那稀疏的胡茬,一边摇头叹气,眼神中满是失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这简单的一句话,也耗尽了他不少力气。
一旁的小张皱着眉头,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忿忿地说:“可不是嘛,往年虽说也不算特别丰厚,但好歹能让人感受到点过节的意思。今年呢,简直就像打发叫花子。”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年轻气盛的他,对这种落差显然更加难以接受。
坐在角落里的王建强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那副有些破旧的眼镜,缓缓扫过众人,心里暗自想着:这经济形势一落千丈,上头拨款减少,警局经费紧张,节礼缩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咱当警察的,不就是为了保一方平安嘛,虽说节礼少了些,日子也紧巴了点,但好歹还有份稳定的收入,不像那些普通百姓,在这乱世里,连生计都成问题。这么一想,他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 一直没吭声的李大刚队长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咱当警察的,旱涝保收,这可比大多数人强多了。外头多少人都在为了一口饭奔波,咱们就别太不知足了。” 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
李三柱微微点头,叹了口气说:“队长说得在理,咱不能光盯着这点节礼,还是得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维护好这天津城的治安才是正事儿。”
小张听了,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嘟囔着:“也是,也是,是我太贪心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渐渐缓和,大家的目光也从节礼的话题上移开,重新回到了手头的工作上。而窗外的风,似乎也小了些,不再像刚才那般喧嚣。
在刑警一处那间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灯光昏黄地洒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处长金子超一脸急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对永顺计划内容的好奇。
此刻,刑警一处已经顺利找齐了 “五只替罪羊”,这些人无论是外形还是身份,都与计划所需的条件完美契合。
一旁,常怀仁副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地整理着刚刚上报给局长的文件,那里面详细记录着找齐 “替罪羊” 的经过。文件整理完毕,他将其小心地放进公文包,抬起头,正好对上金子超那充满渴望的目光。
“常副局长,这永顺计划到底是啥内容啊?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找齐这几个人。” 金子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常怀仁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望向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仿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雨做着准备。
“子超啊,我了解到的情报也不多。” 常怀仁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只知道这计划一旦实施成功,天津永远风平浪静。计划一旦失败。天津怕是要风雨大作了。”
金子超走到常怀仁身旁,也看向窗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他想着,这永顺计划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何会让经验丰富的常副局长都如此忧心忡忡。看着外面那压抑的天色,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而他们,无疑将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心。
“这风雨大作,到底是怎样个风雨法啊?” 金子超小声嘟囔着,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