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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日子就像被冻住了,过得特别慢。

萧绝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是算日子——腊月初七,腊月初八,腊月初九...一天一天地数,数到腊月二十三小年,数到腊月三十除夕。数着数着,心里就急,急时间过得太慢,急春天来得太迟。

可急也没用。天还是那么冷,雪还是一场接一场地下。暖棚的油纸被雪压得沉甸甸的,每天早上都得扫雪,不然怕塌。萧绝扫雪时,总会想起北境——那里的雪,该比这儿厚得多吧?帐篷会不会被压垮?儿子睡得好吗?

扫完雪,他掀开帘子进棚。棚子里暖和,和外头像是两个世界。菜长得越发好了,萝卜缨子蹿得老高,白菜叶子油亮亮的,菠菜密密匝匝的,绿得发黑。他又新种了些蒜苗,已经冒了尖,细细的,黄绿的,在土里排得整整齐齐。

他蹲在蒜苗畦边,看了很久。忽然想起,快过年了,该准备年货了。

往年过年,都是内务府准备,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可今年,他想自己准备点。

“陈将军,”他直起身,“咱们做点腊肉吧。”

陈将军愣了愣:“腊肉?宫里...宫里不缺这个啊。”

“朕知道不缺,”萧绝说,“可朕想自己做。自己做的,味道不一样。”

他说做就做。让陈将军去御膳房要来了新鲜的猪肉——要五花肉,肥瘦相间的最好。肉送来时还冒着热气,红白分明,看着就新鲜。

萧绝系上围裙,站在案板前。肉很大块,他拿刀比划了半天,不知道怎么下手。厨子在旁边小心地说:“太上皇,要不...要不奴才来切?”

“不,朕自己来。”萧绝深吸一口气,下了刀。

刀有些钝,切起来费劲。他切得很慢,一片一片地,厚薄不均。切了五六片,手就酸了。可他不肯停,继续切,切到第十片的时候,总算有了点模样——虽然还是厚,可至少整齐了些。

切好的肉要腌制。盐、糖、酱油、料酒、香料...萧绝一样样地称,一样样地放。他记得她当年腌肉的方子——盐要多一点,糖要少一点,花椒要炒香了再碾碎...记得清清楚楚,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调好了腌料,把肉放进去,用手揉搓。肉很凉,腌料黏糊糊的,粘在手上不舒服。可他揉得很认真,每一片肉都揉到,让腌料渗进去。

“得揉透了,”他一边揉一边对陈将军说,“揉透了才入味。腌三天,再挂起来风干。等干了,蒸着吃,炒着吃,都香。”

陈将军在旁边看着,忽然说:“太上皇,您这手艺...跟谁学的?”

萧绝的手顿了顿:“跟你母后学的。”

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他们还不是皇帝皇后,只是寻常夫妻。过年了,她说要自己做点年货,不做那些山珍海味,就做点家常的。腊肉、腊肠、腌鱼、炸丸子...一样样地做,做了好几天。

他就在旁边看,有时候帮帮忙。她手巧,做什么都像样。腊肉腌得透,风干后红亮亮的,蒸出来满屋飘香。炸丸子外酥里嫩,她能一口气炸一大盆,说留着过年慢慢吃。

后来...后来当了皇帝皇后,这些事就不做了。有御膳房,有内务府,什么都有人准备。可那些准备好的东西,吃着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现在他想起来了——缺的是那股烟火气,是亲手做的踏实感。

肉腌好了,装在缸里,盖好。接下来做腊肠。这个更麻烦,要灌肠衣。肠衣是让御膳房准备好的,洗得干干净净,泡在清水里。

萧绝看着那一盆肠衣,有点发怵。这玩意儿,怎么灌?

厨子示范给他看:把肠衣套在特制的漏斗上,一点点往里塞肉馅。肉馅是调好的,加了葱姜料酒,闻着就香。

萧绝试了试。肠衣滑溜溜的,不好套。套好了,往里塞肉,塞不匀,有的地方鼓,有的地方瘪。做出来的第一根腊肠,歪歪扭扭的,像条蚯蚓。

“没事,”厨子赶紧说,“第一次都这样。多做几根就好了。”

他就继续做。一根,两根,三根...做到第五根的时候,总算有了点样子——粗细均匀,扎口整齐。他拿着那根腊肠,看了又看,笑了。

“这个好,”他说,“留着,等承轩回来吃。”

做完腊肠,已经下午了。萧绝累得腰酸背痛,可心里充实。他看着那些腌在缸里的肉,那些挂在架子上的腊肠,觉得这个年,有了点盼头。

第二天,他做炸丸子。肉馅剁得细细的,加淀粉,加鸡蛋,加调料,搅上劲。油锅烧热,用手挤丸子,下锅炸。丸子一下锅就滋滋响,很快浮起来,金黄黄的。

萧绝炸了一大盘。炸完了,自己先尝一个——外酥里嫩,咸淡正好。他点点头,让陈将军给承宇那边送些去,给承玥那边也送些,给清婉和宁儿也送些。

“就说朕做的,让他们尝尝。”

东西送出去,他心里忐忑——不知道孩子们爱不爱吃。可很快,回话来了:都说好吃。承宇说,安儿吃了五个,还想吃;承玥说,孩子抢着吃;清婉说,宁儿一边吃一边说“皇爷爷做的,香”。

萧绝听了,笑了。那笑容是从心底漫出来的,暖暖的。

腊月二十,开始大扫除。宁寿宫里里外外都要打扫,这是过年的规矩。萧绝也不闲着,帮着擦桌子,擦窗户。他擦得很仔细,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擦到书房时,他看见了那架风筝——燕子风筝,还挂在墙上,落了层灰。他取下来,小心地擦拭。风筝的绢纸有些皱了,颜色也淡了些,可燕子的眼睛还是亮的,像在看着他。

他想起放风筝那天,天很蓝,风很好,安儿跑得欢。承轩在旁边笑,说“父皇手艺不错”。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过去很久了。

擦完风筝,他把它重新挂好。挂好了,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腊月二十三,小年。宫里要祭灶,要送灶王爷上天。萧绝也准备了祭品——糖瓜、糕点、水果,还有他做的炸丸子。摆在小厨房的灶台前,点上香。

他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心里默默念叨:灶王爷上天,多说好话。保佑北境将士平安,保佑承轩平安归来,保佑天下百姓过个好年...

念叨完了,又觉得自己可笑——都这个年纪了,还信这个。可他还是信。信了,心里就踏实点。

祭完灶,该吃灶糖了。萧绝不爱吃甜的,可还是吃了一块。糖黏牙,粘在牙齿上,得用手抠。抠着抠着,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娘还在,每年小年都给他灶糖吃。糖也是这么黏,粘得满嘴都是。娘就笑,拿湿毛巾给他擦。

现在...现在娘不在了,她也不在了。就剩他了,和孩子们。

他心里一酸,赶紧又吃了一块糖。甜味在嘴里化开,冲淡了那股酸。

小年过后,年味更浓了。宫里开始贴春联,挂灯笼。宁寿宫也贴了,春联是萧绝自己写的——上联“平安二字值千金”,下联“和顺满门添百福”,横批“万象更新”。字写得不算好,可一笔一画,都是心意。

贴春联时,安儿来帮忙。小家伙站在凳子上,拿着糨糊刷,刷刷刷地往门上抹。抹得不匀,东一块西一块的。萧绝也不说,就看着,看着孙子认真的样子。

贴好了,祖孙俩退后几步看。红纸黑字,在冬日的阳光里,亮堂堂的。

“祖父,”安儿忽然问,“二叔那边,也贴春联吗?”

萧绝愣了愣。北境...北境军营里,贴春联吗?大概贴吧,总要有点年味。

“贴的,”他说,“军营里也过年。”

“那二叔能看到咱们贴的春联吗?”

“看不到,”萧绝摸摸孙子的头,“可他心里知道,咱们想着他。”

腊月二十八,该蒸馒头了。过年蒸馒头,是北方的习俗,要蒸得多,蒸得大,象征来年丰收。萧绝也蒸,蒸了一锅又一锅。馒头白白胖胖的,出锅时冒着热气,闻着就香。

他蒸了枣花馒头,蒸了豆包,蒸了糖三角。蒸完了,摆在一起,满满一大桌。看着那些馒头,他心里忽然满了——像是这个年,真的来了。

那天下午,清婉带着宁儿来了。清婉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萧绝不问,只是让她们坐,给宁儿拿糖三角吃。

宁儿吃得很香,小脸上沾着糖。吃完了,她问:“皇爷爷,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是她第几次问了?萧绝记不清了。

“快了,”他还是那句话,“等宁儿吃完这些糖三角,再吃完枣花馒头,再吃完豆包...就差不多了。”

宁儿很认真地数:“那宁儿今天多吃点!吃完了,爹爹就回来了!”

清婉听着,眼泪又掉下来了。她赶紧擦掉,可擦不完。

萧绝给清婉倒了杯热茶:“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清婉摇摇头,可眼泪还是往下掉。她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宁儿看见娘亲哭,也哭了,扑到清婉怀里:“娘不哭...宁儿乖...”

萧绝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疼。他走到窗边,看着外头。天阴着,像是要下雪。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承轩还小,过年时非要放鞭炮。他怕孩子受伤,不让。承轩就哭,哭得可伤心。后来...后来他心软了,带着儿子去放。鞭炮噼里啪啦响,承轩又笑又跳。

现在儿子在北境,听得到鞭炮声吗?

腊月二十九,承宇来了。他来时,萧绝正在包饺子。饺子馅是白菜猪肉的,白菜是他种的,猪肉是新鲜的。他包得很慢,但很认真,每一个饺子都捏出褶,像小元宝。

“父皇,”承宇坐下,“儿臣来帮您。”

父子俩一起包。承宇手不方便,包得慢,可包得仔细。他们一边包一边说话,说朝政,说北境,说年怎么过。

说到北境,承宇的声音低了下去:“军报来了,说...说戎族退兵了。”

萧绝的手一顿:“退了?”

“嗯,退了三十里。”承宇说,“说是天太冷,他们也要过年。二弟来信说,趁着这个空当,让将士们好好歇歇,补补给养。”

萧绝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不踏实:“退兵...会不会是计?”

“儿臣也担心,”承宇说,“已经让兵部去查了。可不管是不是计,将士们能喘口气,总是好的。”

萧绝点点头,继续包饺子。包着包着,忽然说:“等承轩回来,咱们包饺子给他吃。包三鲜馅的,他最爱吃。”

“好,”承宇笑了,“儿臣记得。他小时候,一顿能吃三十个。”

“那是他十二岁的时候,”萧绝也笑,“现在...现在不知道还能吃多少。”

饺子包完了,摆了好几盖帘。萧绝让陈将军拿去冻上,说除夕夜吃。

腊月三十,除夕。宫里热闹极了,鞭炮声从早响到晚。可宁寿宫还是安静的,像被热闹隔开了。

萧绝在暖棚里待了一下午。给菜浇水,施肥,松土。做完了,就坐着,看着那些菜。菜在年里似乎也长得欢,叶子舒展着,绿莹莹的。

傍晚,家人都来了。承宇带着萨仁和孩子们,承玥带着两个孩子,清婉带着宁儿。暖棚里一下子挤满了人,热闹起来。

年夜饭就摆在棚子里。菜摆了一桌——有御膳房做的山珍海味,也有萧绝做的家常菜:腊肉炒蒜苗,腊肠蒸白菜,炸丸子,萝卜炖羊肉...还有饺子,白白胖胖的,冒着热气。

大家围坐在一起,举杯。第一杯酒,敬祖先;第二杯酒,敬北境将士;第三杯酒,敬团圆。

萧绝喝着酒,看着这一桌的人。孩子们在笑,大人们在说,暖棚里暖洋洋的,饭菜香扑鼻。可他还是觉得,缺了个人。

他给那个空座位也摆了碗筷,夹了菜。

“等你回来吃。”他小声说。

吃完饭,该守岁了。孩子们熬不住,一个个睡着了。大人们坐着,说话,喝茶,嗑瓜子。说到半夜,也都困了,可谁也不说去睡——守岁要守到天亮,这是规矩。

萧绝坐在那里,听着外头的鞭炮声。鞭炮声一阵接一阵,噼里啪啦的,像是要把旧年的晦气都炸走。

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守岁。那时候爹娘还在,兄弟姐妹都在,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后来...后来人越来越少了。

现在,又有了新的一大家子。

他看看睡着的安儿,看看暖暖,看看宁儿...心里忽然满了。那些空缺,被这些新生命填上了。

天快亮时,鞭炮声更密了。新的一年,来了。

萧绝站起身,走到棚子门口,掀开帘子。外头天还是黑的,可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风很冷,吹在脸上生疼。

他看着那片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默默说:新的一年,平安,团圆。

然后他转身,回到棚子里。棚子里,家人们还在睡,呼吸均匀。

他坐下,闭上眼。

等着,等着天亮,等着春天,等着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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