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西面某座山头,此处乃是一处平地。
郑天寿命人大肆建造房屋,安置新近上山的人。
很快,一间间房舍都建了起来,容纳投降的青州军,还有清风寨乡兵的家眷。
一大早,张远等人便簇拥着郑天寿四处视察工作。
郑天寿当先走在前,其他人落在后面半步,小心回答他的问题,这厮当真有些领导的派头了。
老远便听见两家人在争吵。
一个乡兵对着一个青州兵怒目而视,骂道:“你个兵败投降的腌臜货,也敢来调戏俺的浑家,信不信俺去告诉花头领,让你和黄信那厮一样割头示众?”
青州兵恼羞成怒:“俺不就说了两句荤话,她能少块肉?你不也是个投敌的叛贼,还好意思说俺!”
“直娘贼,调戏别人浑家还有理了,看俺不打死你个青州来的撮鸟!”
“来啊,你打俺一个试试,青州来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谁怂谁是狗娘养的!”
两个人扭打做一团。
不光如此,周围的青州兵听了这种侮辱人的话,纷纷撸起袖子围了过去。
清风寨的乡兵也很抱团,自不会袖手旁观,两边隐隐要打群架的趋势。
就在这时,郑大寨主背着手向这边凑了过来。
“郑寨主来了!”有人突然喊道。
两边的士兵瞬间停手,纷纷向郑天寿行礼问好。
“郑寨主!”
“郑寨主!”
“怎么回事?”郑天寿眯着眼问道,“都是山寨弟兄,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好说话,打成这样不怕人家看笑话?”
乡兵咬着牙骂道:“他一个投降的青州兵,调戏俺的浑家,被俺抓了个现形,请寨主替俺做主!”
青州兵也扯着脖子叫屈:“胡说八道,俺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哪里调戏她了,休要冤枉俺!”
郑天寿瞧他两个吵得厉害,便向旁观群众询问。
一个清风寨来的人道:“郑寨主,刚才李大恩的浑家在门口晒被子,这个青州的降兵打这里路过,色眯眯地对她吹了个口哨,还说她屁股翘得很,惹怒了李大恩,所以便吵闹起来了。”
青州兵辩解道:“俺是和朋友悄悄说的,又没有对她说,你敢说在路上见到漂亮的娘子,没讲过这种话?这厮还骂俺是青州来的撮鸟呢,俺们青州人就活该被他骂?”
郑天寿听完他们的争论,算是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简单说,这伙青州兵就是兵油子,把以前的那套痞子习性带到清风山来,调戏了李大恩的浑家。
而李大恩说话也不客气,直接骂人家是兵败投降的垃圾货,这下青州军也不干了。
这个问题引起了郑天寿的重视,往小了说只是一件不足为道的事情,可若是不及时处理这两波人的矛盾,只怕以后会影响山寨团结。
事情的起因是青州兵的花花性子使然,郑天寿觉得有必要开展一次系统的思想教育来进行整顿,用蓝星的话说,要搞一次“整风运动”!
黑是黑,白是白,郑天寿对着青州兵骂道:“各位青州来的兄弟,本寨主知道你们在青州横行惯了,但这里是清风山,规矩严明,不比你们在青州的时候,都把性子收一收,若再有下次,别怪郑某心狠!”
郑天寿点名那位口花花的青州兵:“此事是你挑起来的,你自和这位兄弟还有他的浑家道个歉,本寨主做个主,这件事便算了!”
青州兵闻言心里有些不服,不过脸上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郑天寿给他们带来的心里阴影太大了,一把吴钩剑杀了他们不知多少战友,如今饶他们一命,不过就是道歉而已,哪里敢有异议。
只见他非常“从心”地拱手道:“对不住了这位李兄弟,是俺冒犯了嫂子,还请原宥则个。”
李大恩“哼”了一声道:“罢了,既然郑寨主出面,这点儿事俺也不和你计较了,以后嘴里积点德。”
青州兵的错算是了结了,不过李大恩骂人的事情郑天寿自不会轻易放过,一碗水要端平了。
郑天寿面色一冷,道:“李大恩是吧,人家已经认了错,你浑家的事情便翻篇了,不过本寨主早就有言在先,青州来的人也是自家兄弟,跟你们是一样的,没有谁尊谁卑,你辱骂了人,务必给人道歉,否则本寨主必不轻饶!”
李大恩心里一凛,他是花荣的部下,而花荣对郑天寿礼敬有加,甚至可以说马首是瞻,他这个小马仔可不敢反驳。
“郑寨主说的是。”李大恩满脸羞愧,转过头向青州兵抱拳道:“俺也是心里有气,说话得罪了兄弟,并没有侮辱诸位的意思,对不住了!”
那个青州兵胸口堵着的气瞬间一松,也没有之前的拧巴了。
两人握手言和。
周围有人鼓起掌来。
有人道:“郑寨主真是一碗水端平了,无论是从哪里来的都一视同仁!”
几个青州兵悄悄议论:“是啊,俺还以为寨主会因为花头领的关系偏袒清风寨来的人呢。”
“郑寨主如此对咱们,咱们倒也可以试着在这里生活,虽然不比青州城热闹,倒也清净自在。”
“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俺那心狠的浑家估计早就改嫁了。”
“郑寨主不是说了吗?若立了战功,可以优先分配好的住房,还给分配媳妇,咱就在山寨好好干呗,你那婆娘长得又不好看,换一个也就是了。”
郑天寿对这些讨论自然不知,只见他解决了这边的纠纷,便继续往前走。
大概又走了一二百步,遇到一个特别的家庭。
一个清风寨的乡兵把自己一家老小十余口人都接上山了。
既有老婆孩子,自家的兄弟姐妹、父母,还有老婆那边的父母和兄弟,当真热闹至极。
乡兵毕恭毕敬将郑天寿迎了进去,郑天寿看了一遍,这家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老的已近古稀之年。
而他们住的两间房子加起来差不多只有七八十平,生活十分不便,郑天寿皱着眉问道:“这么多人,怎么挤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如何住得下?”
这家人里面有一个老头,年纪约莫六七十了,应该是乡兵的岳父,听了郑天寿的话,点头道:“可有人说句公道话喽,俺们一家子在这里住了几天,就跟俺家原来的猪圈一样,陈义男你上山前不是说清风山会给咱们解决困难吗,你告诉俺这怎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