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得起小人,是小人的福分…”武松话音一转,语气有些落寞:“只是小人家中还有一位亲兄长,恐怕不同意小人落草。”
郑天寿完全能理解,此时的武松不愿意落草是正常的。
原着要等他为武大郎斗杀西门庆,被刺配孟州,屡遭奸人陷害,最后血溅鸳鸯楼,把张都监一家都杀干净了,才彻底黑化成杀人如麻的“行者武松”。
要收服他,郑天寿只能用上点手段了。
“无妨,武兄弟可随我去梁山住上几日,愿不愿落草但凭兄弟心意。”
郑天寿的话正合武松的意,起身一礼:“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小人先去把宋押司的信送了再来。”
“当然,马已备好,兄弟可到后院去取。”
来到后院,武松上了马。
手中的哨棒怎么放都不合适,不由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将哨棒一扔:“这鸟棍忒不好放,不带了!”
郑天寿有些好笑,将自己的吴钩剑递给他:“兄弟可会用剑,此去宋家村恐怕不太平,拿着此剑路上将就使吧。”
武松一愣:“这是兄长的佩剑,小人岂能取走?”
“一把剑值当什么,等兄弟回来,我送兄弟一口好刀!”
武松心里大喜:“多谢兄长,那武松就不客气了。”
武松接过剑,把玩片刻,说了一声:“好剑!”
便把剑拴在马鞍上。
许久不骑马,武松动作有些生疏。
一拉缰绳,有心做个扬蹄的动作耍帅,没想到马儿不听指挥,反而把他颠下马来。
“兄弟小心,此马性烈!”郑天寿上前扶住他。
武松不由老脸一红。
拍了拍屁股,重新翻上马。
“兄长见笑了!”
武松悟性极高,身体控制力也强,很快便适应了。
一甩马鞭,马儿奋蹄向西边驰去。
郑天寿收回目光,与李清照相视一笑。
这武松还挺逗啊!
李清照有些好奇:“能让你看重的人不多,这个小兄弟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郑天寿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此人武艺不凡,这一点你在酒楼也看到了,更重要的是,讲义气、有血性,让人佩服!”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别说,郑天寿的识人之能让她略感吃惊。
就他收服的那些个武将、谋士,各有其能,郑天寿能准确把握他们的性子和能力。
比如说,从清风山向梁山转移的时候,让她和秦明搭档,显然是顾虑到秦明的鲁莽了。
郑天寿故作高深:“我看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你要是穿越者,你也行!
李清照的眼眸清亮有光,刘邦虽自己才能有限,但他选贤任能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
她之前还担心郑天寿沦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西楚霸王,如今看来,自己挑的郎君真没让自己失望。
想到这里,李清照与郑天寿十指交叉的手不由紧了紧。
郑天寿暗自得瑟。
要想这么优秀的女人死心塌地,光长得帅可是不行滴。
郓城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基本都开在市中心。
郑天寿带着李清照来到此处,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逛了几家商铺,李清照挑了些护肤和化妆的女儿家用物。
郑天寿全程陪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之色,手中大盒小盒,拎着好几个包裹。
李清照想买一款好用的香饼,挑了好几家都不大满意。
两人来到一家香铺。
“这个怎么样,你闻闻?”
郑天寿抠出一小块给她闻。
李清照低着脑袋嗅了嗅,摇摇头:“味道有点太重了,我想要一款味道清香的,最好是梅花或桂花的淡香,别太冲鼻。”
这个熏香是要摆在屋里的,味道太冲,闻久了只会让人不舒服。
“唉,如果在东京就好了,这些东西很好买,我还记得莲华街的王家香铺,御街的李家香铺,每到初一、十五或者逢八,大相国寺都会对游人开放,里面的那些个小摊卖的香饼、头面都特别好。”
李清照的记忆一下子飞回数年前。
店老板笑着说:“娘子说笑了,俺们这里就是个小县城,如何能与京师相比?那些地方俺去都没去过。”
李清照回以微笑:“掌柜,你家的香饼算不错了,我们回头再来买。”
店家自知这是客气话,摆摆手:“娘子是见过世面的,瞧不中也在情理之中。”
他家并不缺生意,县里的姑娘可都喜欢着呢。
只是平日里那些看着还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这位娘子面前显得太过庸俗了。
李清照见他坦诚大度,不由问道:“你家可有干桂花和辅香?”
店家一怔:“娘子可是要自行制香?”
“嗯…我以前也自己做过,最近正好有空,想自己做一款。”
李清照终于不用再替赵明诚整理那些恼人的金石拓片了。
费尽千辛万苦,不也毁在金人手中?
其实,辅香不难买,干桂花才让人犯愁。
店家低头想了想:“娘子,我也不瞒你,眼下秋季刚过,俺确实晒了一些,但都是自用,对外不卖。”
李清照闻言有些失望。
她更喜欢桂花,如果实在买不到干花,只能去做梅花味道的薰香。
毕竟梁山书房外便有一株红梅。
“哼,当真不卖?”郑天寿撸起袖子,打算好好劝劝店家。
店家见状,话锋一转:“不过,娘子不是一般人,想必手艺不俗,俺可以匀你一些,只是不会太多,给你称半斤如何?”
李清照白了郑天寿一眼,连忙致谢:“半斤足够了,多谢掌柜,檀香、龙脑、零陵香、桂花露有么?也各来二两。”
“娘子说得这些都有,俺需要点时间准备,两位请稍待。”
趁店家称量打包的功夫,李清照和郑天寿在店里闲逛起来。
没一会儿,店家便打包好了:“两位,俺看了一下,今年晒的桂花比较多,给你打包了十两,若是做出好香来,可以拿到小店寄售!”
店家瞧他二人仪表不俗,索性做个人情。
“没问题!”店家敞亮,李清照也爽快答应下来。
郑天寿自然是掏腰包结账的那个。
出门后,他身上的包裹又多了一个。
李清照右手握拳,轻轻捶了一下左手:“还缺制香的器具,但我瞧你拿不下了,要不请你手下几个兄弟来买?”
郑天寿有些好奇:“你还需要些什么东西?”
“石臼、木杵,筛子…对了,还需要一个香饼模具,但在这里很可能买不到。”
郑天寿笑道:“其他都好说,我叫儿郎来买,至于你说的模具,大不了我让人给你做一个,山寨现在有不少能工巧匠!”
“太好了!”李清照对亲手制香充满了期待。
逛了半天,郑天寿一看天色,已经薄暮。
此刻回梁山,定然要摸黑了。
“天晚了,要不在县城里住一夜吧,明天再回山如何?”郑天寿向李清照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