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邪修初现，主动布局
林言感受着识海中，流淌的卦术奥秘，这些新获得的知识仿佛本就属于他，只是此刻才被唤醒。
他心思一动，既然现在能窥探修仙者的命数，何不重新推算那片山林的异常？
这念头一起，便再难压下。
林言取出三枚温热的铜钱，合于掌心。
铜钱落下时竟在桌面上微微震颤，一枚立于边缘久久不倒，两枚相叠如负重物。
坎水居中却不见流动，艮山压顶锁住地脉……
巽风入泽，生机消散……
这分明是有人刻意锁住地气，布下了掠夺生机之阵。
果然非同寻常，是有邪修在暗中作祟，和我当初猜想的一样。
确认了是邪修作祟，那接下来就得弄清楚两件事。
这邪修到底什么修为，还有这邪阵究竟波及多广。
若是筑基以上的老怪物，他二话不说立即远遁；
若是波及太广无处可逃，那说不得就要硬着头皮周旋一番了。
林言定了定神，再次起卦。
三枚铜钱这次落得极快，一枚滚到桌子边缘才停住，呈现兑上离下之象。
兑为缺损，离火不明……
火借风势，暗藏凶险，但巽风轻浮，根基不稳……
火势虽旺却未成燎原之势，看来对方尚未筑基。
林言的目光突然凝住，那枚偏向巽位的铜钱，正在轻微震动。
巽为风，主扩散之象。
他心头一紧，立即划出卦象范围。
只见离火之势，竟已笼罩整个卦盘，甚至隐隐有向外蔓延的迹象。
这邪阵……竟已笼罩整个国度？
而且看这扩散之势，恐怕连周边几国都难逃波及……
林言盯着卦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直冲天灵盖。
如此大范围的灾劫，就算现在想逃，短时间内也根本逃不出波及范围。
就在这绝望的念头升起的瞬间，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忽然闪现。
穿越第一天，在那片山林中遭遇野兽时，那一阵带着异味的怪风。
当时只觉不适，如今想来，那分明就是掠夺生机的瘴气！
“原来如此……”
林言喃喃自语，指尖微微发颤。
难怪那野兽会惊恐逃窜，原来它早已感知到了生机被掠夺的恐怖。
一阵后怕涌上林言心头。
当初若是没有在李家村冒险一搏，假冒修仙者站稳脚跟；
恐怕我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个无人在意的角落了。
林言盯着卦象中那抹跳动的离火，心思急转。
既然无处可逃，不如趁势而为？
卦象显示那邪修虽图谋甚大，但实力尚未到不可抗衡的地步。
若能火中取栗，不仅可化解危机，更能从中获利，且有相当把握全身而退。
林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轻叩。
初来此界就遇上这等祸事，不知是该说自己倒霉还是……
机缘到了？
风险与机遇并存。
既然如此，便不能再一味躲藏。
邪修既要祸乱苍生，他便要在百姓最需要希望之时，以救世之姿介入。
届时取得皇帝信任，借朝廷之力宣扬我的谎言。
在无法反抗的危机来临时，百姓自然会相信，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他们也会抓住不放的。
不过在此之前，须得先提升修为确保战斗能力，以及纸人分身术确保自身安全。
提升修为和升级纸人分身术，这两个谎言可以同时推进。
若见势不妙，立即跑路便是。
林言看向窗外，源河城依旧喧嚣，但那平静表象之下已是暗流汹涌。
林言经过这一夜的反复推演，确定每一个计划的可行性。
林言指尖，抚过桌上三枚铜钱。
今日这场戏，该开场了。
两个背着长剑的身影，趁着天光未亮滑出门去。
晨雾尚未散尽，老树下求卦的人群却已排起长龙。
伍吉端坐蒲团之上，仿佛与这老树融为一体。
面对眼前攒动的人头和嘈杂的声浪，一副神游天外、古井无波的模样。
唯有在起卦断事时，那平淡却往往能切中要害的寥寥数语，才让众人恍然惊觉，这位老者并非泥塑木雕。
就在这喧闹之中，人群外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人群中不知是谁，声音发颤地低呼了一句：
“是…是江湖人！”
这声低呼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恐慌的涟漪瞬间荡开。
“快！快让开些！”
旁边一个卖货郎反应极快，一把拽住自家摊子，手忙脚乱地往后拖，生怕慢了一步就惹上麻烦。
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气墙从中劈开，人们踉跄着、推搡着向道路两侧急退。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脸色，连忙将孩子藏道身后
顷刻间，一条笔直而空旷的通路，便被让了出来。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两人缓步走来。
当先的青衫年轻人手持连鞘长剑，眉宇间锐气逼人。
身后跟着一位负剑老者，布袍素净，步履从容。
两人一出现，周遭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他们的出现，与这市井街角显得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原本喧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两位明显来历非凡的来客。
凌霄与逍遥子径直走到卦摊前。
逍遥子平静地注视着伍吉，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却又像是平辈之间的打量。
凌霄上前一步，对着依旧闭目盘坐的伍吉拱了拱手：
“老先生，我家师尊途经此地，听闻老先生神算，想请老先生算一卦。”
伍吉缓缓睁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即摇了摇头，淡然开口：
“二位气宇不凡，所携之事，牵扯不小，天机晦暗，因果纠缠。”
“恕老夫才疏学浅，难以窥探，请回吧！”
伍吉的话音落下，周围纷纷议论起来。
“老仙师，竟然也有算不了的卦？”
“连城主公子沉井三年都能算出来，还有什么天机是他窥不透的？”
“莫不是，这二位要算的事太过玄奥？”
“连老神仙都要避让三分？”
“看来这二位来头不小，连老卦师都不愿轻易沾染因果。”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充满了对这两位神秘来客的好奇。
凌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点本就不多的耐心被消耗殆尽。
凌霄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老先生！”
“我敬你年长，好言相请。”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凌霄虽只是练气九层，但我师尊逍遥子乃是筑基修士在此！你……”
伍吉脸上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凌霄话音，未落之时便开口打断：
“筑基期？”
“小友，火气不小。”
“就凭你这，还没练到家的旭日剑法？”
伍吉目光平静地扫过，凌霄因恼怒而微红的面庞。
“你以为此刻与你说话的，是何人？”
“不过一具分身罢了。”
“贫道真身，就在方圆百里之内。”
“即便你毁了这具皮囊，贫道的遁术也能一息百里。”
“易容之术，更是至今还未被人识破过。”
伍吉的目光掠过凌霄腰间佩剑，直视凌霄双眼，唇角微扬：
“小友若有兴致，不妨试试找出老夫的真身？”
话音落下，凌霄瞳孔瞬间骤缩，就连始终不动声色的逍遥子，眼底也掠过一丝罕见的波动。
伍吉说罢，作势便要抬手施法离开。
一直静立不动的，逍遥子忽然开口：
“道友且慢。”
让伍吉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逍遥子声音平和，目光诚挚地看向伍吉：
“小徒年轻气盛，多有冒犯，老夫代他赔个不是。”
逍遥子目光转向身旁的凌霄，那平静的注视却让年轻人，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背。
“还不向老先生赔礼？”
逍遥子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凌霄抿了抿唇，终于不情不愿地上前半步，对着伍吉草草一揖：
“方才……是晚辈失礼了。”
话音未落便已退回原位。
逍遥子这才微微颔首，转向伍吉时语气温和如初：
“老夫确有一事相求，若道友愿意相助，我以此物相酬。”
逍遥子见凌霄迟迟未动，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凌霄。
年轻人这才磨磨蹭蹭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
盒盖微微开启一条缝隙，一股精纯的木属性灵气顿时逸散出来。
暗处的林言指尖在袖中轻叩，玉盒内里刻画的微型幻阵悄然运转。
那株平平无奇的韧骨草，表面泛起一层朦胧光晕，叶片上的纹路在众人眼中，渐渐化作淡金色脉络。
原本蹲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乞丐，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脏兮兮的手都忘了去搔痒，直勾勾地盯着那发光的玉盒。
旁边茶楼二楼，一位穿着绸衫、原本在淡定品茶的员外，一口茶水猛的喷了出来。
也顾不上体面，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想要看个究竟，手中的翡翠扳指磕在窗棂上，哐哐作响也浑然不觉。
“爹！快看那草发光了！”
一个被父亲扛在肩头的孩童，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
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
“老天爷，今天是什么日子，一连见到三位仙师！”
“我就说老卦师不是凡人，看看，连其他仙师都来求他算卦！”
“这宝贝会发光，定是仙家之物没错！”
“这味道……吸一口浑身舒坦，比喝参汤还管用！”
“闻着这香气，我这老寒腿都不疼了！”
“快多吸几口，这可是仙气能延年益寿啊！”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往前挤：
“让娃儿也闻闻仙气，保佑他不生病！”
“难怪城主那般恭敬，原来老卦师真是修仙的仙师！”
卖烧饼的老汉，激动得直拍大腿：
“我早说过老卦师是仙师下凡，你们还不信！”
“现在连其他仙师都带着宝贝来求卦，这下总该信了吧？”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喃喃道：
“一日得见三位仙师，此生无憾矣……”
逍遥子适时合上盒盖，温声道：
“以此物聊表心意，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伍吉目光在玉盒上停留片刻，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