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北善后章程》最终确定后,远东的地缘格局已经成了定局,清廷保住了东北的名义主权,而琼州则获得了这片广袤土地的全部治权。
随着山海关成为象征性的界限,琼州的势力范围正式晋升为“四岛一地区”的格局。
核心四岛,琼州本岛,约3.4万平方公里、台岛,约3.6万平方公里,、琉球群岛,约0.36万平方公里、库岛,约7.6万平方公里。
东北地区,总面积约80万平方公里。
总陆地面积跃升至约94万平方公里,虽不及俄国的广袤,但已远超鸡盼本土38万平方公里,德国本土54万平方公里,法国本土55万平方公里等欧洲主要强国,具备了成为区域强权的领土基础。
但欧洲强国有广阔的海殖民地,琼州只有费乐平和半岛。
人口方面,整合后的治下总人口约1730万,分别为琼州300万,琉球30万,台岛200万,东北地区1200万,库岛暂时不计入。
这个数字,已接近当时伊塔里(约3300万)的一半,超过加拿大,澳洲等国总和,为此,陆军即将在东北地区扩编,从原来的8万,扩编到20万,暂时规划为10个军。
东北地区的纳入,不单单是土地和人口的增大,更是解决了琼州集团最大的战略隐忧,粮食安全问题。
此前,琼州,台岛等地的粮食均需要大量的外购,来自于内地,东南亚等国,命脉悬于他人之手,汤绍安在总长府签发的第一道关于东北地区的指令,便是给农业部下发的,倾力将东北地区打造为“四岛一地区”之根本粮仓。
近期目标,三年之内,必须实现粮食自给自足,不容有失。
远期目标,10年之内,必须实现3000万人口的粮食自给自足。
为此,一场深刻的土改在东北地区迅速展开,土地尽数收归,对地主实行“赎买”与“强制”相结合的方案,再将土地按份额分配给农民耕种,严禁买卖,并辅以农具、种子、信贷支持。
同时,地质勘探队也大规模派出,全面探明库页岛及东北腹地的矿产分布和储量。
工业部则受命规划建设“东北沿海工业带”,利用达利安、海参崴等天然良港,发展重化工业。
一时间,大批经过历练的琼州,台岛籍行政和技术骨干纷纷升职北调,与当地留用人员共同构建起东北新的治理骨架,为这片庞大的东北大地注入资源与秩序。
海军司令部也接到了最新的战略规划任务,对琼州海军进行战略性重组,划分为三大主力舰队,形成梯次配置分工明确的远洋作战体系。
琉球舰队,母港,琉球那霸,前进基地台岛高雄港,日常掌控第一岛链,琉球至台岛,战时封锁鸡盼的西南航线与宫古水道等关键通道。
新成立北方警戒舰队(原台岛舰队),母港海参崴,前进基地达利安港,以驱护舰、潜艇为主力,依托海参崴的地利,战时封死日本海,对马海峡,宗谷海峡,切断鸡盼与大陆联系。
南洋舰队,母港,琼州崖州,作为战略总预备队,具备全球范围快速投送能力,用于决定性地改变战场平衡。
整个作战体系由琼州崖州大本营统筹,依托琉球、海参崴、达利安构成的“前沿铁三角”基地网,实现战争时,对鸡盼的全方位海上扼杀。
当汤绍安对东北地区的部署完毕后,当即开始了对英格丽这根搅屎棍的反击,分别是波斯湾和苏门答腊岛。
...
伦敦,唐宁街十号的首相府会议室内,正在进行着一项非常重要的会议。
议题是,如何应对来自琼州的这记左右开弓的组合拳。
首相阿瑟·贝尔福爵士将两份情报重重地摔在了长桌上,压抑着怒火,“汇丰银行的那帮蠢材!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在远东主动去挑衅那个该死的军阀?”
当《东北善后章程》还没确认前,汇丰银行曾与清廷接触过,隐晦的表示可以进行一笔贷款,但是不能以战争的名义,琼州外事部门在提交给英格丽的抗议文件中,明确提到了,证据确足,认为英格丽插手了华夏内部事务。
商务部大臣闻言,秉持着死不承认的理论,立即解释道:“首相阁下,据我们了解,这仅仅是一项正常的商业贷款行为,旨在拓展远东市场。汇丰银行的操作完全符合相关法律法规,并未逾越商业范畴.....“
“符合规矩?”
贝尔福爵士猛地打断他的说话,手指重重敲击着电报,抨击道:“可现在的问题是,远东那个该死的军阀已经把这份的贷款,当成了射向我们的子弹!而且是一次性射出了两发!”
他环视会场的所有人,心情愈发的沉重,“最新情报显示,汤绍安已经同时把手伸向了波斯湾和马六甲海峡的咽喉!”
外交大臣兰斯多恩侯爵面色凝重地继续补充道:“来自德黑兰和巴达维亚(雅加达)的紧急报告确认了,琼州的正式代表正在与波斯宫廷密谈租赁阿巴丹地区建造港口的事宜,名义是‘商业开发’。同时,他们已向荷兰当局提交了一份最后通牒式的照会,就苏门答腊华人权益和亚齐问题提出四项严苛的要求。”
商务部大臣还想辩解,“但是首相,从商业角度......“
“好了!”
贝尔福爵士不耐烦挥手制止了商务部的狡辩,“现在不是讨论商业合规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思考对策。先生们,那个军阀已经向我们射出了两颗子弹,你们有什么建议?”
“狂妄!无耻!”第一海务大臣约翰·费舍尔爵士率先爆发,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挑衅!波斯湾是我们通往印地亚的交通生命线,苏门答腊是马六甲的门户,汤绍安这是想掐死帝国!我们必须立即做出最强硬的回击,派遣舰队!让远东舰队开进波斯湾进行‘友好访问’,同时派巡洋舰去苏门答腊外海巡弋!必须让那个远东的暴发户清楚,谁才是海洋的主人!”
“费舍尔爵士!您的勇气可嘉,但请冷静!”海军大臣塞尔伯恩伯爵立刻出声反驳,他十分清楚琼州的海军实力,面对现实的巨大劣势,言语不免有些尖锐,“派舰队?派哪支舰队?皇家海军的主力正被德意志的公海舰队牢牢牵制在北海!我们在远东的那几艘老旧的装甲巡洋舰,在琼州的‘台岛级’战舰面前,不过是移动的靶子。您是想让皇家海军在全世界面前上演一场自杀式的羞辱吗?”
兰斯多恩侯爵接过话头,从外交层面分析眼下的困境,“更重要的是,琼州的此次出手,极其狡猾。在波斯,他们打着‘商业开发’的旗号,我们要是以武力干涉,在国际法理上站不住脚,反而会激怒波斯人,把他们彻底推向琼州。在苏门答腊,他们高举‘护侨’和‘反殖民’的道德大旗,我们要是公开支持荷兰人的暴行,那么将在整个东方世界丧失道义。而且,诸位不要忘了,如果我们在东方陷入了泥潭,海峡对面的那个暴发户一定会是第一个笑醒的人。”
印地亚事务大臣忧心忡忡地插话道:“如果让琼州在阿巴丹站稳脚跟,他们的舰队未来将直接威胁到我们在阿拉伯海和西印度洋的航线。而苏门答腊一旦失控,整个马来亚和海峡殖民地都将门户洞开,这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会议暂时陷入了僵局,一种深刻的无力感笼罩着在场的人。
主战派与务实派针锋相对,但谁都拿不出一个既能维护帝国颜面,又能有效遏制琼州,还不至于引发灾难性冲突的完美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