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眼皮沉得跟挂了铅块似的,费了好大劲儿才掀开一条缝。
好家伙!这一睁眼差点没又给我吓晕过去!
只见床榻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一颗颗脑袋凑在一起,各种写满了焦急、关切、担忧的脸庞几乎填满了我的全部视线——大哥卢方、二哥韩彰、三哥徐庆、四哥蒋平、三嫂、大嫂(!)、二嫂(!!)、展昭、管家、甚至还有几个眼熟的核心庄客……这阵容,比开会还齐整!
我这是……又穿越了?还是说我已经没了,这是在天堂开欢迎会?
“醒了!醒了!逍遥丫头醒了!”离我最近的大嫂最先发现我睁眼,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声音还带着点虚弱,但满是激动。
顿时,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脸上,那叫一个灼热,看得我差点以为自己脸上开花了。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想告诉他们我没事了,结果一张嘴,发出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干涩、跟破锣嗓子似的,还带着气音:“没……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
哎哟喂,这嗓子是拿去磨砂纸打磨过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二嫂赶紧俯身,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柔声道:“快别急着说话!你喉咙伤着了,好好躺着再歇歇!”她眼圈还有点红,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你这孩子,可把我们吓坏了!你那天晕倒后,第二天就起了高热,烧得滚烫,迷迷糊糊了一天一夜,嘴里还净说胡话,什么‘挖洞’、‘雷管’、‘龙骨’、‘大葱’……把我们都听懵了!”
我:“……” 完了,老底儿是不是都快抖搂干净了?发烧果然误事啊!
我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嗯?好像少了个显眼的白色身影?那个最能咋呼、话最多的家伙呢?
我忍不住又用我那破锣嗓子艰难地问道:“白……白五哥……他……怎么样了?”
提起白玉堂,大嫂立刻快人快语地接话,脸上带着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嗨!别提了!你俩这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晕倒都得凑个双!前后脚的事儿!你刚倒下,他紧跟着也哐当一声栽那儿了!好家伙!直接把展护卫当柱子靠了!”
她模仿着当时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低笑。展昭在一旁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大嫂继续道:“这一下可好,庄里两个功臣全躺下了,把大家伙这一通忙啊!请大夫、熬药、伺候汤水,差点没乱套!那家伙倒是皮实,没大事,就是累脱力了,加上心神一松,跟你一样。昏睡了两天,昨天晚上就醒了。洗漱之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东西,然后又倒头睡下了,估摸着这会儿还没醒透呢。”
听到白玉堂也没事,只是累坏了在睡觉,我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也彻底落了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关切的脸,尤其是大嫂二嫂虽然虚弱但已然无碍的样子,再想起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种种后怕、委屈、庆幸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我这一哭,可把大家吓坏了,尤其是大嫂二嫂,连忙给我擦眼泪,连声安慰。
大嫂更是拉着我的手,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声音哽咽却说得无比认真:“好妹妹,这次真是……真是苦了你们了!为了我们这两个不中用的,你们受了天大的罪,闯了龙潭虎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卢家庄天字第一号的大恩人!在这庄子里,你的地位就跟我婆婆、跟老太太是一样的!以后这一大家子人,谁要是敢给你脸色看,敢忤逆你半点,我第一个不答应!我……我让老大揍他!”
前半段大家还听得眼泪汪汪,感同身受,气氛那叫一个煽情。听到最后一句,画风突然就歪了!
“噗——”不知道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满屋子的人顿时都憋不住了,一个个肩膀抖动,发出压抑的闷笑声。连刚醒没多久的二嫂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我也是听得哭笑不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呢,就被这话给逗乐了。我这地位怎么就突然跟老太太平起平坐了?还忤逆?这都哪跟哪啊?大嫂这激动起来,说话也太……太有创意了!
大哥卢方在一旁一脸尴尬,搓着手,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打断自己媳妇儿。
三哥徐庆憨憨地挠头:“大嫂,这……这辈分好像有点乱……”
四哥蒋平摇着扇子(大冬天也不嫌冷),笑眯眯地打圆场:“大嫂这是高兴的!口不择言,口不择言!不过逍遥姑娘的恩情,咱们卢家庄上下必定铭记于心!”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房间里充满了快活又温馨的气氛。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那点委屈和后怕也被冲散了不少。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能救回重要的人,能被这样真心相待,一切都值了。
就是……白玉堂那家伙,居然还在睡!等他醒了,非得好好敲他一顿竹杠,让他请我吃顿最好的补回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