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皇帝亲赐的令牌,水师指挥官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调拨了两艘性能最优越的战舰,并配备了一百名经验丰富、身手矫健的精锐水兵。扬帆,起航!
我和白玉堂并肩站在为首战舰的船头,海风凛冽,吹得衣袂猎猎作响。时间就是生命,按照三哥徐庆的说法,信鸽是今天中午飞回的,粗略估算,大哥他们发出求救信号大概是在两天前。两天时间,在海上足以发生太多变故。如果按照正常航速,他们的船队此刻应该在我们前方约四天的航程处。
我们等不了四天!
我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他冲我点了点头。我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两张珍藏的“疾风符”,口中默念咒语,将符箓分别拍在两艘战舰的主桅杆上!
符箓青光一闪,瞬间融入桅杆。下一刻,仿佛有无形巨手在后面推动,两艘战舰猛地一震,船速骤然提升数倍!如同离弦之箭般,破开海浪,朝着预估的方向疾驰而去!强劲的海风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船体两侧激起白色的浪花如同翅膀般展开。
我们凭借着金丹修士的目力和对方向的感知,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艰难地辨认着航线。如此全速航行了约四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根据信鸽飞行时间和速度粗略估算出的可能出事海域。
海面上一片平静,蔚蓝的海水在夕阳下泛着粼粼金光,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从怀中取出那张浸染了卢小二和蒋大郎鲜血的寻踪符。指尖凝聚灵力,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将符纸向空中一抛!
那符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风中残烛,在空中飘飘忽忽地打了个旋,然后朝着东南方向颤巍巍地飞了过去。
“跟着它!”我立刻下令。
两艘战舰调整方向,紧跟着那飘忽不定的符纸,再次启航。又航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船上的灯火和天上稀疏的星光照亮前方。那符纸的速度越来越慢,红光也变得更加明灭不定,最终,它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在空中停滞片刻,然后缓缓向下坠落。
我的心猛地一沉!符纸停在这里,难道……大哥他们的船就是在此处出事的?但海面上空空如也,连块木板都没有,更别说活人了!
然而,就在符纸即将落入海面时,其上闪烁的红光并未彻底熄灭,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脉动,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
“还有生机!”白玉堂低呼一声,眼中燃起希望,“红光未散,说明至少还有人活着!”
但活人在哪儿?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水。
我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瞬间做出了决定。我转身对紧随其后战舰上的水师小队长吩咐道:“我们下去查探,你们在上面警戒,保持通讯(用特制的响箭),有任何异动,立刻示警,不可大意!”
“是!殿下、驸马爷小心!”小队长抱拳领命。
我和白玉堂不再犹豫,运转体内金丹灵力,在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护体罡气,隔绝海水与压力。随即,两人如同两条游鱼,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扎进了冰冷漆黑的海水中。
一入水,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流划过护体罡气的细微声响。我们迅速下潜,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四周的一切。那寻踪符落入水中后,受到水压和暗流的影响,飘忽得更厉害,很快便失去了指引作用。
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以符纸最后指示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搜寻。海底地形复杂,有珊瑚丛,有沙地,但并未发现任何沉船的残骸,也没有看到遇难者的遗体。
前方出现了一片区域,布满了高大嶙峋的礁石,这些礁石形态怪异,大多有两三米高,密密麻麻地矗立在海床上,宛如一片海底的石林迷宫。光线到了这里变得十分昏暗,更添几分阴森。
我们小心地靠近这片石林,在礁石间穿梭,仔细检查每一个缝隙、每一个洞穴,生怕漏掉任何线索。
就在搜寻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后,白玉堂突然向我打了个手势,指向一块巨大礁石底部的一道狭窄缝隙。我立刻游了过去。
只见在那幽暗的缝隙深处,卡着一块东西。我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借着护体罡气散发的微光一看——是一块半圆形的白色玉佩,玉佩边缘镶嵌着一圈金丝,做工精致,但此刻上面沾满了泥沙和海藻。
“这是大哥的东西吗?”我立刻传音问白玉堂。
白玉堂游近仔细辨认,摇了摇头,传音回道:“不,这是二哥韩彰的!去年他生辰时,我特意找工匠打了送他的!他平时都贴身戴着!”
玉佩在这里,人呢?二哥是遇害了,还是……
我们精神一振,立刻以这块礁石为中心,更加仔细地扩大范围搜寻。然而,除了这块玉佩,再无其他发现,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我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这片诡异的石林。它们排列得似乎……太过整齐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专注于寻找具体物件,而是整体观察这片石林的布局。
渐渐地,我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些礁石的分布,看似杂乱无章,但隐隐暗合某种规律,高低错落,疏密有致,竟像是一个……阵法!
“玉堂!”我赶紧招呼白玉堂过来,指着石林传音道,“你看这些石头的排列,像不像是人为布置的阵法?”
白玉堂闻言,也凝神仔细观察,片刻后,他眼中露出惊色:“没错!确实有古怪!这绝非天然形成!”
既然是阵法,那就一定有阵眼!我们开始在石林中心区域仔细寻找。终于,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块极其不起眼的、只有膝盖高、半埋在泥沙里的小石头上。这块石头的位置,恰好处于整个石林布局的一个关键节点上。
我游过去,示意白玉堂戒备,然后运转灵力,双手抱住那块石头,用力一扳!
“咔嚓!”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
紧接着,整片石林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和震动!我们刚才发现玉佩的那处最高大的礁石群,底部竟然缓缓地向两侧移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内部有石阶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方!
洞口处海水并未倒灌进去,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内外。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决然。不管里面是什么龙潭虎穴,为了寻找大哥二哥他们,必须进去!
我们毫不犹豫,一前一后,闪身进入了洞口。洞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石阶通道,干燥异常,与外面的海底世界截然不同。我们小心翼翼,沿着石阶向下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通道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了一扇布满厚厚绿色苔藓的巨大青石门。石门两侧,各蹲坐着一尊造型古朴、面目狰狞的石雕麒麟兽。
我们仔细观察,发现这两尊麒麟兽张开的巨口中,各自含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石珠。我试探着伸手,轻轻推动左边麒麟口中的石珠。
石珠竟是活动的!随着石珠的转动,那扇沉重的青石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摩擦声,缓缓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门后是一间方形的石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石室的顶部,却镶嵌着一圈鸡蛋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如同夜明珠一般,将石室照亮。只是由于常年处于特殊环境中,珠子表面也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绿色苔藓,使得发出的光芒带着一种诡异的幽绿色调。
我的注意力被屋顶那些珠子的排列吸引了。它们看似随意镶嵌,但仔细看,似乎也隐含着某种规律。我飞身而起,悬浮在半空,仔细研究着那些珠子。终于,我发现正中央的一颗珠子,其光泽似乎与周围的略有不同。
我伸出手,尝试着按下了那颗位于正中央的珠子!
就在我按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石室中央的地面突然消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从下方传来!同时,四周的海水(不知从何涌入)疯狂旋转,瞬间形成了一个强劲的水流漩涡,如同龙卷风一般,将我和白玉堂猛地卷了进去!
我们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被那股恐怖的力量拉扯着向上冲去!护体罡气在这狂暴的水流中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就在我们被转得头晕目眩、几乎要失去意识时——
“哗啦!!!”
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水花,我们竟然被甩出了水面。揉了揉头晕目眩的脑袋,抬眼望去竟然是一处十分巨大的天然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