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姓实验室创始人的背景调查很快有了结果。言谨,男,已于五年前病故。他曾是南都市一家小型精细化工厂的技术骨干,后来自己创业开办实验室,主要承接一些特殊的化学合成和配方改良业务,规模不大,但在特定圈子里小有名气。实验室倒闭源于一次失败的订单和随之而来的债务纠纷。
关键点在于他的家庭。言谨有一对双胞胎儿子,言琮和言玮。
“双胞胎?!”苏瑾看到资料时,惊讶地挑起了眉毛。这解释了为什么dNA亲缘关联如此之近,也解释了笔迹为何能模仿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双胞胎之间往往存在惊人的相似性,包括笔迹。
进一步调查显示,这对双胞胎兄弟性格迥异。哥哥言琮(cong)从小聪慧但性格内向偏执,学习成绩优异,尤其对化学表现出浓厚兴趣,曾是其父亲实验室的常客。弟弟言玮(wěi)则活泼外向,学习成绩一般,但对机械组装和电子游戏非常着迷。
大约七年前,弟弟言玮离家外出闯荡,与家人联系渐少。而哥哥言琮则在父亲实验室倒闭、父亲病逝后,性情变得更加孤僻,几乎断绝了所有社交,靠打零工和变卖家产度日,居住在南都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小区里,行踪不定。
“哥哥言琮有重大嫌疑!”老何指着资料,“性格内向偏执,精通化学——符合‘午夜狂欢者’制作特殊墨水、以及选择特定目标(可能与父亲破产受挫有关)的侧写。而且他目前行踪不明!”
“那弟弟言玮呢?他在这次‘血字’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苏瑾追问。
“弟弟的dNA与现场残留主要来源吻合,他应该是写下‘血字’的模仿者。”司徒亮沉声道,“他为什么要模仿他哥哥的笔迹,写下三年前的挑衅语?是为了替哥哥顶罪?还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哥哥现身?或者……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内情,想用这种极端方式引起警方注意,揭开他哥哥停止犯罪的真相?”
“找到弟弟言玮,或许就能找到答案。”司徒亮总结道。
警方立刻对弟弟言玮的可能落脚点进行排查。由于他多年未与固定单位签约,行踪飘忽,查找起来并不容易。另一方面,也开始全力搜捕哥哥言琮。
司徒亮则再次审视了三年前“午夜狂欢者”的五起案卷,重点关注哥哥言琮可能存在的动机,以及第五起案件后他突然停止的原因。是良心发现?还是遇到了什么外部阻碍?
叶采薇安静地在一旁整理着她从江南带回的药材,偶尔抬眼看看陷入沉思的司徒亮。她将几味新带的药材放入小药杵中轻轻捣碎,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事务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双生之子,命途相连,心绪亦可能相通相扰。”她忽然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司徒亮听,“一人行差踏错,另一人感同身受,亦或……试图弥补挽回,亦是常情。”
司徒亮闻言,抬眼看向她。叶采薇的目光宁静而深邃,带着中医特有的、将人与天地自然、亲情伦理联系在一起的 holistic(整体)视角。
“弥补挽回……”司徒亮重复着这个词。如果弟弟言玮的行为是一种扭曲的“弥补”,那他想弥补的是什么?是哥哥犯下的罪孽?还是哥哥可能遭受的某种不公?
就在这时,林娜那边传来了关于弟弟言玮的最新消息——通过对其过去网络活动记录的深度挖掘,发现他最近一个月频繁在一个本地二手交易平台的匿名板块活动,似乎在急切地寻找某种型号老旧的化学实验器材的替换零件,并且留下了一个加密的联系方式。
“化学实验器材?替换零件?”司徒亮眼神一凛,“他在帮谁找?他自己?还是他哥哥?”
这个联系方式,成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