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的晨雾刚漫过草原,冉闵已带着五千乞活军伏在匈奴大营后方的河流沿岸。河水裹挟着泥沙奔涌,岸边的芦苇丛正好遮住身影,他抬手示意士兵卸下沉甸甸的沙袋,声音压得极低:“半个时辰内筑坝,堵死这水源,动静越小越好。”
乞活军士兵皆是百战老兵,不用多言便分工协作。有人用铁锹快速挖取河泥填袋,有人扛着松木架搭建坝基,冉闵亲自扶着沙袋垒砌,双刃矛斜插在脚边,溅起的水花打湿铠甲也浑然不觉。不到两刻钟,一道半人高的临时堤坝便横亘河面,下游水流瞬间变细,渐渐露出斑驳的河床。
“留百人守坝,其余人随我撤!” 冉闵低喝一声,队伍顺着芦苇丛悄然退走,只留下堤坝在晨雾中隐没痕迹。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运粮道山谷里,李存孝正摩挲着毕燕挝,目光紧盯谷口。五千鲜卑归义军伏在两侧山坡,巴图握着新配的环首刀,手心沁出冷汗 —— 这是他归降后首次执行偷袭任务,身后的族人个个屏住呼吸,胸口的汉籍木牌随着心跳轻颤。
“来了!” 岳云低声提醒。谷口出现一队匈奴运粮兵,两百辆粮车排成长龙,押粮士兵扛着弯刀,脚步拖沓地走着。
待粮车尽数进入谷中,李存孝猛地起身:“动手!” 他策马直冲押粮头领,毕燕挝横扫间便将人砸落马下。鲜卑士兵齐声呐喊着冲下山坡,巴图一刀劈开粮车绳索,抱起火把点燃粮草,“噼啪” 声中,浓烟冲天而起。
押粮匈奴兵猝不及防,瞬间溃散。李存孝勒马环视,见粮车已烧得噼啪作响,挥手道:“带缴获的五十车粮食撤!别恋战!” 队伍带着战利品疾驰而去,只留下一片火海在山谷中燃烧。
消息接连传到匈奴大营,大帐内顿时炸开锅。呼厨泉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兽皮甲上的金线被震得脱落:“水源被断!粮草被烧!这还怎么打?立刻收拾东西,退回漠北!”
“单于不可!” 去卑猛地站起,铁斧顿得地面发抖,“汉军定是故意逼我们撤退,沿途必有埋伏!不如拼死一战,或许还有生机!”
刘豹眉头紧锁,手指抠着案几:“乌桓援军被挡在白狼山,我们内无粮草水源,外无援兵,战也是死,撤也是死。不如派使者假意投降,拖延时间再寻机会突围。”
三人各执一词,争吵声掀翻帐顶。帐外的匈奴士兵早已察觉异常,缺水的干渴让不少人瘫坐在地,望着汉军大营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
就在此时,汉军中军大帐内,斥候正单膝跪地禀报:“主公!霍去病将军传信,已抵达匈奴王庭外围,明日清晨便发动总攻,烧毁其囤积的粮草牛羊!”
刘裕猛地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沙盘上的匈奴营地:“好!霍去病这一击,正好打在他们七寸上。”
韩信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匈奴此刻已是惊弓之鸟,若得知老家被攻,士气必垮。我们只需按兵不动,每日派小股人马袭扰,不让他们休整,等霍去病得手,再逐步蚕食。”
“正合我意。” 刘裕点头下令,“岳飞带三千轻骑,每日在匈奴营外擂鼓呐喊,不许他们好好休息;冉闵、李存孝回营后,带归义军绕至东侧,切断他们的退路;其余人马坚守营寨,不许主动强攻。”
“得令!” 众将齐声应下,转身分头部署。徐庶望着帐外的炊烟,笑道:“匈奴经此三击 —— 夜战内耗、断水焚粮、老家被围,不出三日,必不战自溃。”
刘裕却拿起另一封书信,神色凝重了几分。那是曹正淳从洛阳传回的急报,字迹潦草:皇帝呕血不止,太医束手无策;十常侍与何进争斗白热化,何进已派使者送信求援,欲借主公兵力除十常侍。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脚步声,何进的使者捧着书信走进来,躬身道:“骠骑将军,大将军有令,请您即刻率军回洛阳,诛杀十常侍,稳定朝局!陛下病情危急,盼将军速归!”
刘裕拆开书信,扫过内容后,淡淡开口:“回去禀报大将军,匈奴十五万大军压境,我若回师,北方边境必破,数千万百姓将遭屠戮。此时万万不能离开前线。”
使者急得满头大汗:“将军,洛阳危在旦夕!十常侍已暗中调兵,若不尽快除掉他们,恐生大变!”
“我自有安排。” 刘裕提笔写了回信,递给使者,“告诉大将军,坚守宫门即可,待我平定匈奴,必回洛阳稳定大局。”
使者无奈,只能接过书信匆匆离去。张良走进帐内,笑道:“主公此举高明。此时回洛阳,只会陷入十常侍与何进的争斗,不如先灭匈奴,手握大功与重兵,届时洛阳局势自能掌控。”
刘裕点头,将书信递给曹正淳的暗卫:“速送回洛阳,让贾诩密切关注局势,若何进与十常侍动手,不必插手,只需保护好皇后与何灵。”
暗卫领命离去,帐内恢复安静。刘裕走到沙盘前,手指在匈奴王庭的位置点了点:“明日霍去病动手,匈奴定会收到消息。届时他们想退,我们便围三阙一—— 只留西侧一条路,让冉闵、李存孝在沿途设伏。”
韩信眼中精光一闪:“主公是想赶他们往白狼山方向退?那里有李靖将军的重甲兵团,正好前后夹击!”
“正是。” 刘裕嘴角扬起笑意,“乌桓被李靖挡着,匈奴退去正好撞在枪口上,到时候一网打尽。”
而匈奴大营内,争吵终于停歇。呼厨泉铁青着脸下令:“明日清晨突围!往西侧走,那里汉军防守最弱,或许能绕回漠北!”
去卑和刘豹虽有疑虑,却也别无他法,只能点头应下。帐外,士兵们正用头盔接取仅存的雨水,干渴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谁也没察觉,西侧的 “生路”,早已是汉军布下的天罗地网。
洛阳皇宫内,气氛则压抑得让人窒息。刘宏躺在龙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刚吐过血的锦帕扔在一旁。十常侍之首张让站在床侧,眼神阴鸷;何进则握着剑柄守在门口,与张让怒目而视。
“陛下,刘裕不肯回师,怎么办?” 何进低声问道,声音里满是焦虑。
刘宏艰难地睁开眼,摆了摆手:“让他…… 平匈奴…… 大汉…… 不能失北方……”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张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悄悄退到帐外,对心腹低语:“何进没了刘裕相助,成不了气候。明日便动手,除掉他!”
夜色渐深,草原上的汉军大营灯火通明,士兵们正擦拭兵器,等待明日的决战;匈奴营内则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呜咽声在风中飘散;洛阳的宫墙内,杀机已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