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刘裕已在客栈院中活动筋骨。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养成了早起习武的习惯。正当他演练到第三式时,郭嘉步履匆匆地从月洞门外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主公,暗卫急报。郭嘉压低声音,甄仲谋与赵太守连夜调集了百余名衙役和三十多个家丁,此刻正在城西菜市口集结。看这阵仗,是要强行接管甄家所有产业。
刘裕收势而立,接过侍从递上的汗巾擦了擦额角。果然沉不住气。他系好衣带,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奉孝,备车,我们去甄府看看这场好戏。
郭嘉躬身领命,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臣已安排妥当,宇文将军带着二十名亲兵在府外等候,都是便装打扮。另外,臣已命人控制了城门,以防他们狗急跳墙。
此时甄府内,烛火通明。甄姜刚接过掌柜递来的急报,素手微微发颤。二老爷带着人往绸缎庄去了,说是要清点库存。掌柜的声音带着焦急,身后几个伙计也都面露忧色,大小姐,他们还带着官府的文书,说是要查封账目。
甄姜强自镇定地点点头,示意掌柜先回去。她转身看向窗外泛白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仔细整理好衣襟,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仪容,确保每一处发丝都一丝不苟。转身对妹妹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们留在府中,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甄宓轻移莲步上前,挽住姐姐的手臂。我陪姐姐同去。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色襦裙,裙摆绣着淡雅的兰草,更显气质清冷出尘。
姐妹二人刚走到前院,就听见一阵喧哗。甄仲谋与赵德明带着二十余名衙役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账房先生,个个面带倨傲。
嫂子,三日之期已到,考虑得如何了?甄仲谋趾高气扬地环视着精致的庭院,目光在雕梁画栋间流连,若再不交出地契账本,可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讲情面了。
赵德明眯着眼睛,目光在甄家几女身上来回扫视。甄夫人,若是应了本官,保你们母女后半生富贵无忧。他特意在富贵无忧四字上加重了语气,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甄仲谋更是放肆大笑:嫂子若跟了我,我的就是你的。他故意顿了顿,淫邪的目光扫过甄家五姐妹,赵太守正好缺几房小妾,你这几个女儿正值妙龄,再合适不过。
你!甄姜气得浑身发抖,甄宓连忙扶住姐姐,冷冽的目光直视甄仲谋,二叔这般行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惊喜的通报:刘雨公子到访!
甄仲谋脸色骤变:什么刘公子?话未说完,就见刘裕带着郭嘉、宇文成都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十余名亲兵迅速控制住了院中局势,将那些衙役隔开。
刘裕径直走到赵德明面前,目光如刀。赵太守好大的官威。
宇文成都亮出玄铁令牌,声如洪钟:大胆赵德明,见到大将军还不跪下!
赵德明看清令牌上骠骑大将军五个鎏金大字,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不知大将军驾到,罪该万死...
甄仲谋更是吓得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这...这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刘裕,您不是刘雨公子吗?
刘裕转身对甄家母女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重新认识一下,本将军刘裕。
甄夫人与女儿们又惊又喜,连忙行礼。甄宓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她想起那日宴席上刘裕谈及朝政时的气度,心中豁然开朗。
刘裕从袖中取出一卷用丝绸仔细包裹的图纸,递给甄夫人。这是改良的海盐炼制之法,出盐率可提高五成,足以让甄家重振家业。他目光扫过甄家几女,随我去长安吧,那里无人敢为难你们。
三日后,十余辆马车缓缓驶出无极县城。最华丽的马车里,甄家几女望着渐行渐远的故乡,眼中既有不舍,更有对新生活的期待。
甄姜轻轻握住妹妹的手,低声道:长安...会是新的开始。
甄宓望向窗外骑在马上的那道挺拔身影,唇角微扬。她注意到刘裕今日换上了一袭墨色锦袍,腰悬宝剑,更显英武。
刘裕勒住马缰,对身旁的郭嘉说道:经此一事,冀州官场该好好整顿了。
郭嘉含笑点头:主公圣明。臣已拟好名单,涉及此案的官吏共二十七人。另外,新任太守的人选...
就按你说的办。刘裕打断道,目光扫过路旁跪送的多亲,记住,要选个清廉能干的。
远处,初升的朝阳洒下万道金光,将车队镀上一层金色。刘裕一扬马鞭,驾!
车队迎着朝阳,向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道路两旁的麦田里,农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目送着这支特殊的车队渐行渐远。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清晨,将会开启一个怎样的传奇。
甄府门前,新任的县令正在指挥衙役贴上封条。这座曾经繁华一时的宅院,即将迎来新的主人。而在长安,另一段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