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生意?”两位太监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林晚笑了笑,没再多言,只是端起茶杯,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两位太监不敢再多留,躬身行了一礼,匆匆退出了小院。巷子里,东宫和三皇子府的两队人马,泾渭分明,互相戒备着,消失在夜色中。
“老板,您真要见他们啊?”瘦子忧心忡忡地走过来,
“这两个皇子,一个笑面虎,一个真老虎,都不是好相与的。咱们把账本捏在手里,他们就不敢动咱们,何必……”
“账本只能保我们一时,不能保我们一世。”
林晚放下茶杯,看着瘦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教导的意味,
“瘦子,你要记住,真正的安全,不是靠威胁得来的,是靠价值。”
她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天上的明月。
“当我们的价值,大到他们谁都离不开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瘦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把金玉楼对面的那家铺子,收拾得像个银行的样子。明天,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咸鱼银行,要开张了。”
第二天,京城里暗流涌动。
吏部尚书周道安告了病假,闭门不出。户部尚书钱万贯则一大早就进了宫,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个上午,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
太子和三皇子,也出奇地安静,各自在府中处理公务,仿佛昨夜的交锋从未发生。
午时。
两辆形制不同,但同样奢华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小院所在的巷口。
太子赵启和三皇子赵景,几乎是同时下的车。
赵启依旧是一身温润的常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赵景则是一身玄色劲装,面沉如水,眼神锐利。
两人在巷口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皇兄也来喝茶?”赵景冷笑。
“三弟不也来了吗?”赵启笑容不变,“林老板的茶,想必是极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个简陋的小院。
院子里,石桌石凳,林晚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青衫,正指挥着瘦子摆放茶具。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歌舞助兴,只有一壶清茶,和几碟胖子新做的,卖相普通的点心。
看到两位皇子亲临,瘦子紧张得手心冒汗,差点把茶壶打了。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三殿下。”林晚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
“林老板不必多礼。”赵启很自然地在石凳上坐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想不通,一个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女人,为何会安于如此简陋的居所。
赵景则没那么多客套,他直接在林晚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说吧,什么更大的生意。”
林晚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茶汤清亮,香气淡雅。
“殿下可知,西京那条干涸的河道,为何挖不动?”
赵景眉头一皱。赵启则端起茶杯,闻了闻,没有说话。
“因为河床之下,是一整条黑铁矿脉。”
林-晚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两位皇子平静的心湖。
“什么?”赵景猛地站起,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赵启端着茶杯的手,也微微一顿,那温和的笑容,第一次有了裂痕。
黑铁矿脉!
那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大周的兵器,甲胄,乃至许多大型的战争法器,都离不开黑铁。
而大周境内的几条老矿脉,早已接近枯竭。一条新的,储量未知的黑铁矿脉,其价值,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军事格局。
“消息属实?”赵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郑重。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将西京传来的那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
赵启和赵景几乎是同时伸手,最终还是赵启先一步拿到。他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当看到血公子对黑铁岩的描述时,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瞬。他看完,将信递给了赵景。
赵景看完,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林晚,眼神复杂。
赵景缓缓坐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林老板,你这盘棋,下得真大。”
“生意而已。”林晚笑了笑,“这桩生意,我想请两位殿下入股。”
“如何入股?”赵启放下了茶杯。
“很简单。”林晚伸出三根手指,
“开采矿脉,需要人,需要钱,需要技术,更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这些,我们咸鱼基金会可以全部负责。”
“而两位殿下,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这个‘安稳的环境’。”
林晚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西京地处边陲,与西凉接壤。这么大一块肥肉,西凉那头饿狼,不可能不眼红。可以预见,未来的西京,不会太平。”
“我需要两位殿下,动用你们在朝堂和军中的力量,为西京的开发,保驾护航。挡住来自京城的明枪暗箭,也挡住来自边境的虎狼之师。”
“至于收益……”林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矿脉的所有权,归大周皇家,也就是归陛下。我们咸鱼基金会,只要三十年的独家开采权和经营权。”
“开采出来的黑铁,三成,以市价的七折,优先供给太子殿下。三成,同样以市价的七折,优先供给三殿下。”
“剩下四成,由我们咸鱼商会,自行在市面上销售。所得利润,我们与皇家,五五分成。”
整个院子,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