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婆婆的商队归来时,绿洲的沙柳刚抽新芽。
林怡希正在教小满用沙枣核编“护书签”,忽听王婶喊:“驼铃婆婆的铃铛响了!”——铜铃串在驼队头顶叮当作响,领头的驼铃婆婆翻身下驼,怀里抱着个用圣树纤维裹了三层的陶瓮,瓮口渗着淡淡的金沙光。“你娘的‘末日手札’!”她掀开纤维,泛黄的羊皮卷轴滚落出来,卷首画着颗跳动的沙粒,旁注「沙海之心,生命之核,平尸气,润荒漠,藏于遗忘古城」。
“遗忘古城?”张姐凑近看卷轴,指尖划过“沙俑尸守城”四个字,“是三十年前被沙暴埋了的‘乐师城’?”
驼铃婆婆点头:“俺们商队路过时,听见古城方向有陶埙声,调子和你娘教的‘沙海谣’一模一样——那沙俑尸,怕是当年护城的乐师啊。”
遗忘古城的“陶埙声”
遗忘古城藏在“鬼哭沙梁”后,城墙由陶土烧制,爬满尸油苔藓,城门上刻着乐师城的标志——一排陶埙浮雕。林怡希勒住驴车,听见风中飘来断断续续的埙声,像老人叹气,又像孩子哼歌,正是母亲笔记里“镇魂曲”的调子。
“沙俑尸在吹埙。”阿依汗握紧冰焰草火把,“俺在砾石部落听过,这曲子能让人想起最怕的事。”话音未落,城门“吱呀”打开,走出个沙俑尸:它穿着乐师服,身体是陶土捏的,关节处缠着沙枣核串成的“筋骨”,手中捧着个裂开的陶埙,埙眼里飘出青灰色的尸气。
小满突然指着它的脸:“怡希姐!它的眉眼像俺娘说的‘琴姑’!”——沙俑尸的面容竟和风滚草部落失踪的琴姑有七分像,额角还点着乐师的朱砂痣。
沙俑尸的“镇魂执念”
“别靠近!”沙哑突然拽住林怡希的袖子,他指着沙俑尸脚下的沙地——那里埋着半块母亲的护身符残片,与林怡希怀里的严丝合缝,“琴姑当年是乐师城的领班,说‘沙海之心是古城的魂,得用埙声镇住,免得尸气毁了它’。”
林怡希翻开末日手札,找到“沙俑尸”篇:「沙俑尸乃乐师所化,陶土裹尸气,埙声镇魂魄,唯沙海谣可共鸣,忆生前事则执念消」。她看向小满:“你跟驼铃婆婆学的沙海谣,能吹给它们听吗?”
小满用力点头,掏出鱼鹰哨(第九十八章的冰焰草根雕),哨声刚起,沙俑尸的陶埙突然“啪”地裂开道缝——埙眼里飘出的不是尸气,是琴姑教小满吹“沙海谣”的画面:她坐在乐师城的台阶上,用陶埙敲着节拍,沙枣核串成的手链在阳光下晃出金点。“娃,这谣能平沙怨……”琴姑的声音从埙缝里漏出来,沙俑尸的身体竟微微颤抖。
女人的“共鸣计”
“分三路!”林怡希将末日手札摊在沙地上,“驼铃婆婆带商队用‘铜铃和谣’——按沙海谣的调子摇铃,帮小满的哨声扩音;王婶带云种部落用沙枣核粉撒‘忆沙圈’,核粉能显琴姑的乐师记忆;我和阿依汗、张姐去给沙俑尸涂圣树汁——陶土遇汁会软,能唤醒它生前的手!”
第一路:铜铃和谣
驼铃婆婆解下所有铜铃串,分给商队女人:“按‘沙海谣’的‘起承转合’摇!”叮当声混着小满的哨声,竟在古城上空织成张“音网”,沙俑尸的陶埙声渐渐弱了,换成琴姑哼的“摇篮曲”调子。
第二路:核粉显忆
王婶带着云种部落,把沙枣核粉撒成同心圆。核粉遇风扬起,竟在沙地上投出琴姑的记忆光影:她教孩子们用陶土捏埙,用沙枣核串手链,说“沙海之心不是抢来的,是听出来的”。沙俑尸(琴姑模样)的陶土身体上,竟慢慢浮现出淡粉色的指印——那是她生前捏埙的手。
第三路:圣树汁唤手
林怡希蹲在沙俑尸前,圣树汁顺着指尖滴在她陶土的“手腕”上。青灰的尸气从裂缝里溢出,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血肉——那是琴姑的手!“琴姑,”她轻声说,“沙海谣不是用来镇魂的,是用来唱歌的。您教孩子们的谣,我们学会了。”
沙俑尸突然“咔嚓”一声,陶土外壳裂开,露出琴姑清秀的脸。她摸着怀里的陶埙碎片,眼泪滚进沙地:“俺守了三十年,怕沙海之心被抢走……可你娘说‘心要听,不要抢’。”
沙海之心的“歌谣”
琴姑从陶土里掏出半卷手札,与林怡希的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沙海之心篇」:「沙海之心非实物,乃沙海生灵之愿力,听沙海谣则愿力聚,聚则尸气平,荒漠自润」。
“原来沙海之心不是‘找’来的,是‘唱’出来的。”小满恍然大悟。琴姑笑着点头,用陶埙碎片在地上画了幅图:无数沙粒围成心形,中间写着“人心齐,沙海宁”。
驼铃婆婆突然指着天空:“你们看!”——原本灰蒙蒙的沙梁上空,竟聚起几缕白云,云的形状像颗跳动的沙粒,正是手札里画的“沙海之心”模样。沙俑尸(琴姑)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金沙融入云里:“以后,俺用埙声帮你们唱谣,让沙海之心永远听着……”
归途的“新谣”
返程时,琴姑的埙声混着小满的哨声,在沙海上飘出很远。
林怡希把完整手札收进母亲笔记,王婶用沙枣核粉在手札封面画了“心”形护符,张姐教沙盗用冰焰草编“谣铃”(挂在驴车上助兴),小满则缠着琴姑学新埙调——虽然琴姑已化作金沙,她的埙声却留在了风里。
傍晚的绿洲,沙柳新芽在风中晃,鱼塘波光粼粼,麦田翻着绿浪。林怡希站在圣树下,看小满用鱼鹰哨吹沙海谣,驼铃婆婆摇铜铃和,沙哑用柳叶敲节拍,所有人跟着哼唱。她知道,沙海之心不在古城,在她们哼的谣里,在彼此紧握的手里,在囤了一路的“心”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