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帐里的艾草烟凝成灰白的雾,林怡希盯着陶碗里那团深褐色的膏——第七次浓缩的圣心草膏,此刻像块凝固的泥,毫无生气。躺在对面的拾荒部落少年突然剧烈抽搐,指甲缝里的青灰纹路爬满手背,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嘶吼:“姐……疼……”
王婶的沙棘杖“哐当”砸在地上:“不行!这膏连轻症都压不住了!”张姐掀帘进来,肩上扛着个被咬断腿的沙盗:“东边沙丘又聚了新变种丧尸,指甲带毒,喷的黑水沾到就起疹子——咱的膏,对他们没用!”
小满怀里抱着阿囡,娃的手指绞着蜜哨穗子,眼泪吧嗒掉在圣心草叶上:“怡希姐,草是不是‘饿’了?上次花期谣后它开了三朵花,现在花谢了,就长不出新芽了……”
研究停滞:病毒“啃穿”了圣心草
林怡希翻开母亲笔记的“疫症篇”,指尖停在“圣心草”条目下——原本清晰的字迹被尸气侵蚀得模糊,唯有最后一句依稀可辨:「草怕孤生,需沙芦根伴,根吸尸气,草汲其精,方能续圣气」。
“沙芦根?”阿依汗凑过来,冰焰草绳上还沾着昨日驱虫的灰,“沙芦滩的沙芦根?可上月沙七说那里的根被沙暴卷走了大半……”沙七扛着铲子走进来,满脸沙尘:“断喉谷的沙芦根也枯了,根须发黑,像被啥啃过——肯定和丧尸病毒有关!”
众人翻遍囤货,仅剩的几根沙芦根干瘪发黄,泡在水里竟渗出黑水。“这根也染毒了……”王婶用沙枣核粉搓了搓根须,黑水沾到粉上,粉竟“滋滋”冒烟,“病毒在啃圣心草的根基,咱的囤货,快撑不住了。”
共生谣:草与根的“老伙计”
阿囡突然指着帐篷外:“怡希姐,你看沙鳄!”——沙鳄从井边游过来,嘴里叼着截新鲜的沙芦根,根须雪白,沾着沙粒。“沙鳄是从断喉谷回来的!”小满惊呼,“它说沙芦滩深处还有没枯的根!”
林怡希想起母亲笔记里的“共生篇”:「沙芦根,尸气过滤器也,根须缠圣心草根,吸其毒,吐其精。无根则草枯,无草则根腐,二者如夫妻,离则双亡」。她抓起蜜哨吹响,沙婴尸们立刻围过来,小豆子敲陶鼓,阿囡哼起新编的“共生谣”:“圣心草,沙芦根,老伙计,不离分,你吸毒,我汲精,合起手,压尸瘟……”
歌声飘向断喉谷,沙鳄突然用头撞了撞林怡希的膝盖——它是在示意方向。沙七扛起铲子:“走!去沙芦滩深处,挖新鲜根!”王婶把最后的沙枣核粉塞进他兜里:“带上这个,能驱沙蚓尸。”张姐将冰焰草绳系在沙盗腰间:“遇变种丧尸,用火攻!”
沙芦滩的“生死挖”
断喉谷的沙芦滩像片灰色的海,枯死的芦杆戳在沙里,风一吹“呜呜”响,像哭丧。沙七的铲子刚碰到沙土,就挖出截发黑的根——根须上缠着青灰色的“尸藤”,正往他手腕上爬。“是尸藤!”阿依汗用冰焰草汁泼过去,藤身“滋啦”冒黑烟,“这藤专缠活根,吸养分!”
小满吹响蜜哨,沙婴尸们用陶鼓敲出“驱藤谣”,歌声震得尸藤松了手。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突然听见“咔嚓”一声——沙七的铲子碰到了硬东西。扒开沙土,竟是丛新鲜的沙芦根,根须雪白,缠着几株半枯的圣心草,草叶上还沾着沙枣花的花瓣。
“找到了!”王婶激动地用沙枣核粉画“护根符”,可刚要挖,沙丘后突然窜出三个变种丧尸——指甲带倒刺,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保护根!”沙七举铲迎上去,张姐的冰焰草火把“轰”地点燃,火光照亮丧尸狰狞的脸。
共生初验:草与根的“回春”
混战中,阿囡突然把沙枣核“小娃娃”扔向丧尸——娃娃滚到丧尸脚边,竟发出“嗡嗡”的蜂鸣声(那是小满用蜜虫幼虫养的“驱尸蜂”)。丧尸愣神的瞬间,沙七的铲子劈下,冰焰草绳捆住其手脚。
众人挖出沙芦根,连同缠着的圣心草一起带回绿洲。林怡希按母亲笔记的“共生法”:将沙芦根与圣心草同煮,汁液混着圣树汁、沙枣核粉,熬成新的膏。这次膏体泛着淡金色,像融化的阳光。
给重症少年敷上时,他的嘶吼顿了顿,青灰指甲竟慢慢褪了色。“动了!”王婶抹着眼泪,“根吸了毒,草汲了精,果然管用!”可好景不长,半日后少年又开始咳嗽,只是比之前轻了些。“还是不够……”林怡希看着仅剩的半根沙芦根,眉头紧锁。
进度不动,心在“共生”
傍晚,绿洲的沙柳林里支起“共生观察帐”,王婶带着云种部落用沙枣核粉画“根草共生图”,张姐教沙盗用冰焰草绳编“护根网”,小满每天带着沙婴尸唱“共生谣”,阿囡把沙枣核“小娃娃”放在每株圣心草旁:“给根当伴儿,它就不孤单了。”
林怡希把新数据写在羊皮纸上:共生膏能让重症安静三时辰,延缓恶化一日。“进度还是不动,但咱找到了‘根’。”
她对阿依汗说,“你娘笔记说‘囤货在心,共生亦囤’,草和根绑在一起,咱的心就和希望绑在一起了。”
深夜,她独自坐在观察帐外,看沙芦根与圣心草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缠。远处传来沙婴尸的鼾声,混着小满的蜜哨,像首永远不会结束的“共生谣”。
她知道,研究可能还会停滞,病毒可能还会变异,但只要草与根不离分,人与人不离心,就没有压不下去的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