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林凡等人并未闲着。木玄长老派灵溪送来了大量关于青帝遗族历史、乙木之道基础理论以及“万灵古洞”已知情况的典籍和影像资料。侯健如饥似渴地分析着这些迥异于废土科技的知识体系,苏婉则悄无声息地熟悉着青木墟的环境与人员,罗霆则抓紧时间适应这里浓郁的灵能环境,调整自身能量运转。
林凡则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室中,心神沉入左手。他反复体悟着神骸中的“源初创造”规则,模拟着乙木灵韵的生机循环,并将吞噬“清道夫”后获得的“定义”与“结构”秩序碎片融入其中。掌心的衔尾蛇纹路变得更加灵动,三种色泽(暗金、虚空蓝、秩序银白)中,悄然多了一抹内敛的翠绿生机。
他对“衍化”的理解,在理论与实践的交融中,不断加深。
第四日清晨,木玄长老亲自来到静室前。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四名气息同样深厚、身着不同颜色长袍的老者,皆是青木墟的长老。青岩和灵溪也跟随在后。
“林首领,时辰已到,古洞外围禁制已暂时开启,可维持三日。”木玄长老神情严肃,“老朽与四位长老将镇守洞口,维持通道稳定。洞内情况莫测,一切就拜托首领了。青岩、灵溪,你们二人随林首领入洞,负责指引路径并应对可能出现的古洞生灵,务必保护好首领安全。”
青岩和灵溪躬身领命:“是,长老!”
林凡点头,带着侯健、苏婉、罗霆,跟随木玄长老一行,向着青木墟后方更深处行去。
穿过一片由无数发光蘑菇照亮的、布满奇石的地下溶洞,众人来到一面巨大的、爬满古老藤蔓的岩壁前。岩壁中央,有一个天然形成的、被翠绿色灵光封印的洞口,光幕流转,散发出强大的生命禁制气息。
木玄长老与其他四位长老分立五方,各自手掐印诀,口中诵念古老的咒文。翠绿色的灵能如同溪流般从他们身上涌出,注入洞口的光幕。
光幕缓缓波动,如同水波荡漾,最终在中央打开了一道仅容数人通过的缝隙。
“速进!禁制只能维持片刻!”木玄长老喝道。
林凡率先踏入光幕缝隙,侯健等人紧随其后,青岩、灵溪最后进入。
踏入洞口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某个界限。外界的灵能喧嚣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精纯、但也更加……沉重的生命气息。
眼前是一条蜿蜒向下的天然甬道,洞壁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温润如玉、内部流淌着绿色光脉的奇特物质。空气中漂浮着点点灵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但在这浓郁的生机之中,林凡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丝不协调的死寂与怨愤,如同美玉中的瑕疵,随着深入,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这条‘生玉廊’是古洞外围,相对安全,但尽量不要触碰洞壁,以免惊扰沉睡的古老灵性。”灵溪轻声提醒,她手中托着一颗发光的明珠,照亮前路。
青岩走在最前方,手中握着一柄由翠绿晶石打造的短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众人沿着生玉廊下行,沿途看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洞壁上的光脉偶尔会凝聚成模糊的植物或动物形态,一闪而逝;一些角落里生长着从未见过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灵植;甚至有一次,他们看到了一小片由纯粹灵能构成的、仿佛在翩翩起舞的光之精灵。
这一切都显示着此地生机之盛。
但越往下,那股死寂怨愤之气就越浓。生玉廊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洞窟。
踏入洞窟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洞窟的地面,不再是温润的生玉,而是布满了灰黑色的、如同被灼烧过的枯萎痕迹!无数粗大的、原本应该翠绿欲滴的古老根须,从洞窟顶部垂下,却大多干瘪萎缩,表面覆盖着诡异的黑色斑点,散发出衰败与死亡的气息。
而在洞窟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绿交织的颜色,水面漂浮着腐烂的叶片和不明生物的残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水潭上方,悬垂着几根最为粗大、却也最为枯萎的根须,其末端几乎触及潭水,不断有黑色的、蕴含死气的液体滴落,融入潭中。
这里,与之前生机勃勃的通道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这里就是‘枯荣潭’,古洞异变的源头之一。”青岩声音低沉,带着痛惜,“这些根须,连接着上方我族的‘祖灵神树’(即青木墟中心的巨树),也是古洞生机网络的核心。不知从何时起,此处被死寂之气侵蚀,不仅污染了潭水,更顺着根须反向侵蚀神树,导致近年来神树灵韵流转不畅,我族修炼也受影响。”
灵溪补充道:“我们曾多次尝试净化,但此处的死寂之气极其顽固,且似乎与古洞更深处的某种存在相连,难以根除。”
林凡走到枯荣潭边,蹲下身,伸出左手,指尖悬于浑浊的潭水之上。他的左手立刻传来了强烈的感应——那潭水中蕴含着极其浓郁的、对立的能量:精纯但被污染的生命精华,以及一种冰冷的、充满怨念的死亡气息。
更让他注意的是,左手掌心的那抹翠绿生机,对潭水中的生命精华产生了强烈的吸引,而对那死亡怨念则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吞噬欲望。
“这死寂之气,并非自然形成。”林凡站起身,目光投向枯荣潭后方,那里有一条更加幽深、被浓重黑绿色雾气笼罩的通道,死寂与怨愤的气息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源头在更深处。”林凡判断道。
“那条是‘往生路’,通往古洞真正的核心区域‘青帝遗蜕’所在。”青岩脸色凝重,“但往生路已被死寂怨气彻底封锁,我们曾尝试进入,但越是深入,心神受到的侵蚀就越严重,甚至会产生幻觉,被迫退回。”
林凡看着那翻滚的黑绿色雾气,感受着左手中越发活跃的“衍化”之力与对那死亡怨念的吞噬渴望,心中有了计较。
他的左手,需要“食粮”成长。这充满怨念的死寂之气,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污染青帝遗蜕的源头,或许正是验证他左手“衍化”与“净化”能力的绝佳对象。
“你们留在此处,尝试用乙木灵韵维持这些根须的最后生机,不要让其彻底枯萎。”林凡对青岩和灵溪吩咐,又看向侯健三人,“侯健,记录此地能量数据;苏婉、罗霆,警戒。”
“首领,您要独自进去?”罗霆急道。
“里面情况不明,我的力量或许更合适。”林凡说着,抬步向着那被黑绿色雾气笼罩的“往生路”走去。
他的左手抬起,掌心的衔尾蛇纹路光芒流转,不再仅仅是幽暗,而是暗金、银白、翠绿三色交织,形成一个微型的、不断旋转的混沌力场,将自身笼罩。力场触及那些黑绿色雾气时,雾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声响,被强行排斥、甚至有一小部分被力场边缘的混沌之力直接吞噬、转化!
在众人担忧与期盼的目光中,林凡的身影,缓缓没入了那充满不祥的浓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