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放下杯子：“叶湛！”她哭笑不得地看向儿子，“针灸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砚凌却饶有兴趣地挑眉：“哦？小湛这么厉害？”他故意活动了下右肩，装作疼痛的样子，“那就帮叔叔来两针吧！伤口还真有点疼呢。”
“不行！”叶拾壹立刻按住跃跃欲试的儿子，转头瞪了沈砚凌一眼，“你别惯着他。”她压低声音，“上次他非要给家里的金鱼，结果……”
“结果怎样？”沈砚凌好奇地追问。
“结果现在那些鱼见了他就躲。”叶拾壹无奈地扶额，“连喂食都不敢浮上水面。”
叶湛撅着小嘴抗议：“那是因为它们病好了！”突然灵机一动，他笨拙地夹起一块山药，“干妈说这个最养胃了，叔叔多吃点！”
沈砚凌看着碗里颤巍巍的山药片，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他俯身揉了揉叶湛的小脑袋：“谢谢小湛医生。”
窗外夜色渐深，火锅的热气在灯光下氤氲缭绕。叶拾壹望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沈砚凌抬眸，恰好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妈妈脸红了！”叶湛突然指着叶拾壹叫道。
“胡说什么！”叶拾壹慌乱地别过脸去，“是火锅太热了……”
沈砚凌低笑出声，顺手给她倒了杯冰镇酸梅汤：“喝点冰的。”
窗外已是月上枝头，火锅的热气模糊了三个人的面容。叶拾壹低头吃着碗里的虾滑，嘴角却悄悄上扬。沈砚凌看着身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右肩的伤口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火锅渐渐见了底，叶湛满足地拍了拍小肚子，突然眼睛一亮：“啊！差点忘了！”他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样跳下椅子，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叶湛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从椅子上蹦下来：“我去拿甜点！”说着就一溜烟跑向厨房，留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慢点跑！”叶拾壹忍不住叮嘱，却见沈砚凌已经起身跟了过去，高大的身影护在蹦蹦跳跳的男孩身后，生怕他撞到桌角。
餐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声响。沈砚凌轻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叶拾壹抬头，满脸疑惑，“你说什么？”就在这时叶湛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走出来，小脸上写满期待，“当当当～，我的自制甜品——冰粉来啦！妈妈一碗，沈叔叔一碗，我自己一碗。”
叶拾壹接过儿子递来的碗，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沈砚凌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碰让她心跳漏了半拍，连忙低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沈砚凌却若无其事地接过冰粉，顺手用纸巾擦了擦叶湛沾上果酱的小手。
透明的复古浮雕碗里，是晶莹剔透的冰粉，上面还用果酱画了笑脸。
“这是按照之前沈叔叔教的方法做的！”叶湛骄傲地宣布，“零失败配方！”
沈砚凌尝了一口，突然挑眉：“不错你还加了薄荷？”
“嗯！可以帮助消化！”叶湛得意地晃着小脑袋，三两口就把自己的那份冰粉吃了个精光。
窗外吹来阵阵微风，纱帘被轻轻掀起。沈砚凌刚起身要收拾碗筷，叶湛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衣袖：“沈叔叔，快来看我的新发明！”他眼睛亮晶晶的，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闪着兴奋的光芒。
沈砚凌轻轻擦掉叶湛嘴角的果渍，叶拾壹顺手接过他手中的碗盘：“我来收拾，你陪湛宝去玩吧。”
“才不要！”叶湛一手拽着沈砚凌，一手去拉叶拾壹，“妈妈也一起来嘛！”他像只撒欢的小狗似的，拽着两人往自己的小工作室跑。
推开贴着“叶博士实验室”卡通的房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正立在工作台上。叶湛松开两人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前：“看！这里用了您上次教的磁悬浮原理，”他指着机器人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关节处，小脸上写满认真，“但是续航时间还是不够……”
沈砚凌蹲下身仔细检查：“因为能量损耗在这里。”他指着某个连接点，“试试用石墨烯涂层？”
“对哦！”叶湛眼睛一亮，立刻翻找工具箱，却突然打了个哈欠。
叶拾壹走过来，轻轻拿走儿子手中的工具：“小工程师，该睡觉了。”
“可是我还没……”叶湛揉着眼睛抗议。
“明天继续。”沈砚凌接过话，已经自然地抱起小男孩，“睡前想听什么故事？”
“要听叔叔出任务的故事！”叶湛立刻来了精神，但马上又改口，“呃……普通的冒险故事就好，妈妈说不可以打听机密。”
沈砚凌轻笑，抱着他往卧室走：“那就讲一个……关于星际特工的故事。”
叶拾壹跟在后面，看着沈砚凌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放在床上，笨拙但认真地帮他掖被角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特工遇到了一个小天才，”沈砚凌低沉的嗓音在卧室里回荡，“小天才帮他改进了装备……”
故事讲到一半，叶湛已经迷迷糊糊，小手却还抓着沈砚凌的衣角：“叔叔明天……还能继续教我……磁悬浮吗……”
“当然。”沈砚凌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暖黄的灯光下，叶拾壹倚在门框上，目光柔和地望着这一幕。沈砚凌回头看她，挑了挑眉，无声地用口型问道：“我讲得怎么样？”
她抿唇一笑，冲他竖起大拇指，眼底盈满温柔的笑意。转身时，她的指尖在门把手上顿了顿，最终还是轻轻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未收拾的碗筷还摆在餐桌上，火锅的余温让玻璃上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叶拾壹挽起袖子，动作轻缓地开始收拾，生怕惊扰了卧室里安睡的宁静。
她刚拿起一个碗，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砚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厨房门口，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我来帮忙。”他自然地接过叶拾壹手中的碗盘。
叶拾壹却按住他的手：“你肩膀有伤，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