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的金属棱角硌在我掌心,雨水顺着表链滴落在我的伤口上。佳信——不,应该说是我的妹妹,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一条细线,和父亲遗传给我们的蛇瞳一模一样。
“呼吸,正一。”她撕开和服下摆扎紧我中弹的肩膀,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毒素会暂时麻痹痛觉神经,但子弹还在里面。”
远处传来装甲车碾过路障的巨响,探照灯的光柱像手术刀般划开夜幕。我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当年被沉掉的……是我们母亲?”
她突然笑了,嘴角扯出残酷的弧度:“你该问问敬爱的爷爷,为什么要在铀矿里掺入神经毒剂。”怀表弹开的瞬间,我看见照片背面用血写着“S.S. 1985”——那艘幽灵船的名字。
直升机突然急速爬升,一枚火箭弹擦着尾翼爆炸。冲击波震碎巷口所有玻璃,飞溅的碎片中,佳信用身体护住我,后颈露出条形码般的烙印——日松集团早期实验品的标记。
“听着。”她往我手里塞入一枚芯片,体温低得像具尸体,“密码是我们的生日。找到船,就能证明爷爷把毒铀卖给了——”
狙击子弹穿透她左肩时,血雾喷在我睫毛上。宫本家的死士从下水道爬出,武士刀映着火光砍向我的咽喉。佳信反手甩出折扇,扇骨里弹出的钢丝将袭击者头颅整齐割下。
“走!”她把我推向西蒙的尸体,那具“尸体”突然睁眼,用最后的力气按下皮带扣。地下传来闷响,排污管道炸开的缺口涌出恶臭的污水。
我跌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佳信站在血泊中对我做口型。随着水流淹没头顶,我终于读懂了她的话:
“我们才是那艘船。”
污水冲着我撞向锈蚀的管道壁,芯片棱角深深扎进掌心。在意识消散的边缘,我突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天,爷爷用沾血的手杖点着我胸口:“植村家的男人,生来就带着原罪。”
现在我知道了,那条蛇形纹身下跳动的,从来不是我的心脏。
水流将我冲入一条废弃的地下隧道,我挣扎着爬上岸,肺里灌满了腥臭的污水。芯片仍然紧攥在手中,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我的掌心,鲜血混合着污水滴落。
黑暗中,只有远处微弱的应急灯闪烁着红光。我拖着中弹的身体,扶着潮湿的墙壁前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佳信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我们才是那艘船。”**
什么意思?我和她,是爷爷交易的一部分?
突然,前方传来脚步声,靴底踩踏水洼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我屏住呼吸,贴着墙壁后退,手指摸到了腰间那把西蒙曾送给我的战术匕首——现在想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
“植村少爷。”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您还活着,真是令人欣慰。”
我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红光看清了来人的脸——八木家的老管家,森田。他本该在五年前就死了,死在一次“意外”爆炸中。
“森田……?”我嘶哑地开口,匕首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