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蓝色罩住了窗外的大街,一切都隐瞒在微化的夜色里,用手托住脸的普通少年看向外边,外边能偶尔听到几声小孩子们的怪叫。
父母暂且还没有回来,发来的关心消息又让他不免的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扰得他心灵有些烦乱起来。
外面又下雨了啊。
他知道又到了该迎接蓝发少女的时间,只是抱着双臂,神情稍稍落寞。
少女是假的。
他的同桌告诉他,她那天体育课只见到了一个孤独的男孩坐在草地上,并没有什么蓝发的奇迹女孩躺在那里,他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
归根结底只是自己的幻想啊。
莫梓在确认下这件事后对于去对方的世界的可能一并失了望,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心理良好,但更不可能相信会有另一个世界的奇异。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大概是父母他们回来了吧。
莫梓靠近了门口,打开之后见到的却是沾水的雨披,无数个招财猫的图印,蓝色半透明的衣下也是蓝色的头发,清冷的少女抬起眉稍,右手轻轻打了个招呼。
“今天我看外边下雨,特地穿了雨衣。”
声音将莫梓的注意从那双金瞳中转移,不得不说她的外貌与声音相当顶极,吸引莫梓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以后自己要是玩cosplay,肯定要用个金色的美瞳,真是帅气。
“学校的表演取得了不错的反响。”
她将帽子摘下,调换的手机界面显示了个舞台出来,在人群哄闹的拥护下,红色的银幕拉开,柔顺的长发飘扬在众人眼前。
山田凉弹的是自己原创的曲目,还有些青涩,但也实在了不得,开局的激昂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大概没人能料想到在乐队里总被掩盖的贝斯能这么响,这下连莫梓都不好意思再玩贝斯笑话了。
“如何?值多少?”
最为关切的问题终于来到,山田凉一脸凝重的观望着莫梓,这关系到她后面的时间会不会继续进行从大自然获取食物的直接性劳动。
“卖个二三十块钱就差不多了吧。”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莫梓实在不能想象更高的数目了,普通新发行cd唱片大约在25到100之间,这是考虑制造成本的情况下。
然而他说出的价位被翻译的瞬间就令对方当场呆住,正当莫梓疑惑的要开口时少女却用布擦了擦她的眼角。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的技术不值一提。”
悲伤的样子装的挺像,不过莫梓也是一秒就抓住了交流错误的重点。
“翻译错了呀!我说的是人民币不是日元啊!”
人民币对日元的汇率是1:20,这的确是个非常大的差值,本段中第二个要用非常来形容的是莫梓对对方行为感到的心灵的糟糕x﹏x。
“而且你要擦别往我的衣服上擦啊,混帐!你来洗啊!凸(艹皿艹 )!”
莫梓攥紧了拳头,这会儿真的硬的不行,不过面上还是要笑的嘛,一个开心(n_n)到青筋暴起的笑。
“今晚加练。”
魔鬼啊!
山田凉似乎能看见撒旦背上纹着莫梓,为了规避接下来抱着一个石凳子跑的可怕场景,她当即决定采取补救措施。
“嘘,可以和解吗?”
少年阴沉的脸色代表没有点代价不可能成功。
“我把我钱包里的钱全给你!”
整整两百日元的巨款并没有打动对方。
可恶!就连我一个月的饭钱都不行吗?!
山田凉绞尽脑汁,眼中金光一转,终于找到了他可能感兴趣的部分。
“你最近不是在写小说吗?我有一个灵感可以提供给你!”
“是你的乐队吗?什么吉他手是个纯情黄毛,一直记得远在日本另一端的青梅竹马,每日每夜写情书,还是鼓手是个紫发淑女,打起鼓来像狂赌之渊,键盘手是个绿毛女孩,天天往自己手上画手表?”
这些天来他没少听她讲乐队,结果令人咂舌的是,吉他手是个热情过头的恋爱脑,常常弹着弹着弹成情歌,鼓手则喜欢莫名其妙的开始战吼,甚至还会爆衣,键盘手每天晚上精神抖擞,白天奏歌的时候常常睡着,这么一圈下来山田凉竟然是最靠谱的那个。
“不是!”
意图被猜到的山田凉面不改色,当即换了一个。
“你说说看。”
莫梓对写作还是感觉心烦意乱,怎么也写不下去,一个字就仿佛用了一生的经历。
“好啦好啦,我不加练,你满意了吧,讲出来吧。”
在得到了莫梓的肯定后,山田凉将那日的相遇细细道来。
……
在校外漫步的时候,她接到到了一张传单,是一个绿头发的小个子,靠着交通信号灯,手一直举着,像在拦什么人。她是靠近后才发现这个女孩已经睡觉了,才发现这个女孩手里捻着她学校校园祭的宣传册,上面十分夸张的画了几个大字。
神一样的贝斯演奏将在这里上演。
这一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热爱音乐。
在她很小的候,她曾因为她姐姐组乐队受到冷落而心怀不满,在晚上偷偷讲着长大要做公务员,才不能跟姐姐一样的话,可是之后她母亲去逝,又是樱花一样的音乐带她走出来,让她爱上了这门艺术。
那确实是绝佳的音乐表演。
那天在校园祭结束后,她终于在天台找到了在舞台上闪光的少女,风卷起长长的钴尖晶石颜色的头发,拂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颊。
“真是没想到山田凉同学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她们是一个班的,她之前一直以为医院养出来的文静少女会弹的是钢琴什么的,没想到是贝斯。
“嗯,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还可以看看我们乐队。”
山田凉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周边根本没有朋友,肯定不认识她,更别提她的名字了。
“我叫伊地知虹夏。”
在太阳照耀下的天台,一切闪闪发光。
……
后来虹夏才知道,那天山田凉在天台所沉思的,是在考虑要不要向当时在场的每个观众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