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兴高采烈的悬挂着值班,云彩四处飘浮着播撒温暖,可是全地区的温度已经足够高了,每个敢于外出走动的人短袖的手胳膊都会晒出红印子,四处频发的高温预警惹得不少人抱怨老天爷的不公,蔚蓝的天空很是愁人。莫梓就在这样炎热的空气中行进,举手抬足之间衣服被汗水渍透。
“诺,你要的东西。”
一个可爱的小布玩偶通过金钱的肮脏交易送到了莫梓的手里,他望向面前绿头发的少年,由于自己并不怎么懂二次元也怕被欺骗买到假冒伪劣产品就拜托了对方,两包泡面的价格十分爽快,不到一天便被送来。
“走路玩手机小心被撞哦。”
莫梓忠实的据子谦刚刚走过马路的行为给以好的劝告。而对方扬了扬手机屏幕,上面又是那个穿着古风白配色的二次元女角色,他却似乎对这角色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会注意的……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女角色,手办都买了,你是不知道她在最新一章爆出来的对朋友同伙的付出有多亮眼,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编剧干的真好!要是我真的可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好了,我一定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的,就算被人误解,用异样的眼神看待,那也没什么关系,即使我触摸不到她,只是能跟她说说话,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这样……甚至更安全吧?现实给不了安全感……你的意见呢?”
子谦抬眼看向这位少年,然而对方只是习惯性的低了低头,用黑色刘海遮挡了自己的眼睛,让他看不清表情。
“怎么突然问我买这种小布偶啊,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看二次元吧。”
“要你管。”
男孩飞速的逃离了这里,似乎只要走的快了一切烦恼都会被甩出去,他捏了捏那个蓝头发灰裙子的小玩偶,内心复杂难以理清。
人总是善于美化的,他们可以快乐,可以悲伤,可以自己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愿景,二次元原本只是日本的精神药品,之后便发展为了整个世界的精神药品。漫画家从《凉宫春日的忧郁》中校园祭上的演奏中获得启发,轻松的少女乐队番剧便开始了她的征程,除了某个编剧发颠产生的作品,其余都还算平稳落地,各种各样的属性在歌唱的少女们身上堆砌,各式各样的靓丽在观众眼中浮现,不少人都为她们而心动。她们总是那么的好,好的让人不敢凑近瞧。
莫梓他自己在犹豫在害怕什么,一切都需要的勇气偏偏不在他身上存在,他听得懂子谦的言外之意,这个聪明的家伙对自己周边稍微一打听便什么都了解。
“莫同学?在想什么呢?”
差点不小心撞到栏杆的莫梓被伟大的组长小姐解救,她撑着一把太阳伞,似乎也是刚路过的模样予他以援手。
“这么大的太阳小心中暑哦,来我的伞下吧,组长我罩着你哦。”
“呃……”
“那就谢谢组长好意”的一句还没有说出口,莫梓想进却无奈的被阻挡在伞外,他只能对着伞缘摊手,原因无他,无非是伞顶与他额头齐高。
“别嘲笑我啦!哼( `д′)伞你来拿!”
那只手轻快的将伞柄交由了他,紧接着又故作轻易的走在伞下,她的眼睛上挂着一副墨镜,看起来还有点小帅。虽然她极力遮掩自己打开的手机,但莫梓还是能间或的看到一点,她的手机屏保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皮套,略微有点可怕的容貌有点熟悉,不过马上又觉得只是错觉,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你好喜欢山田凉哦。”
突如其来的话语给莫梓措不及防的冒了个红脸,他轻咳一声所幸组长比较正经,不会趁此时大举相机。
“差不多吧。”
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欸,你知道柏拉图式的爱情么?最近很流行的词,我记得它原本指的是同性恋的,现在好像成为只靠精神上联结进行恋爱的意思了呢。”
路上稍有些无聊,组长便很有活力的聊起了一茬,她偏着眼瞧着莫梓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
“组长还真是博学多才啊,哈哈哈……这就到我家了,我就先走了。”
莫梓招了招手便将伞交给了对方后躲入了家门,徒留少女一个人撑着黑伞。她眼见这副场景,也没有多气,只是攥了攥拳头,便向自己家走去。
“柏拉图式的爱情吗?”
莫梓在家里,又捏了捏手中玩偶的身子。
“之后把这个玩偶给她,然后再……跟她说吧。”
在天空很是愁人的时候,男孩下定了一生的决心。
——神一样的分割线( >p< ”)——
“凉,为什么理了短发?”
黄色头发的女孩有着不同于伊地知虹夏的英气,她抱着一把画着八岐大蛇的吉他,看起来就非常摇滚。山田凉刚入门就收获了练习室所有人的注意,也有这位吉他手的疑问。
“观众们还是更喜欢看你长发的样子吧,你这样会让许多观众失望的,看我们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了,你会让观众流失的更厉害的……看来只能将下次表演的时间延后,直到你留好长发为止了……”
第三张专辑的发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它的急促与没有准备给这个刚要有点起色的乐队给予了致命的打击,时间是最必需的原料,偏偏它没添加。于是大批人先是不满,后是失望。鼓手的财产并不自由,年轻的乐队被钱所困。吉他手作为组织者是最焦虑的那个,她将新专辑没有取得成绩的原因归结为过于“前卫”。
“为什么不写点更符合大众口味的曲调呢?真的不能商量吗?”
想要博得更多眼球与观众的询问往往得到的都是“每支乐队都有自己的风格,不能同质化”的坚定回答,但这次没有,山田凉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我要退出乐队。”
黄发的少女看了她两眼最后低下头,没再说话。平静的训练室里兀的响了两下鼓,随后又归于沉静,她走到门口时一只小手拽住了她,是绿色的猫一样的小女孩。
“……你还有那么多钱没还呢…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几张钞票便递到了她的手里,她十分失落的垂下了目光,摩擦的触感让她知道对方又在摸自己的头。
“走了。”
没有任何人再挽留,练习室里徒留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