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莫梓早早的就到目标地点守候,细密的雨丝肆意挥洒,就打湿了少女的白衬,她真的剪短了蓝发,看起来清爽而又自然,让莫梓不禁一愣,随即又吐槽道。
“你就吃个棒棒糖怎么还吐烟圈呢?”
“比较摇滚。”
山田凉又将粉红色的棒棒糖从嘴中取出,接着装模作样的喷出一口气来。
“真是的……”
经过多日的相处与学习山田凉已经能听出来这是语气词,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抬头看了下暗蓝色的天空。
“你退出乐队了?”
没料到对方竟然突然会讲这种事,本来还以为不知道,不过自己其实决定今天就讲的,所以倒也无所谓。
“你最近都没有再聊起过关于你乐队的事,你以前很爱说的,最近却没有。”
莫梓看着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便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什么原因呢?你不是一直都挺开心的吗?为什么突然退出了呢。”
“因为他们打算抛弃自己的风格。”
山田凉转过了头,眼睛看似漫不经心,焦点却一直聚集在莫梓的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样啊。”
莫梓笑了笑。
“也是你的风格呢,我支持喽。”
“你有想组乐队的想法吗?”
他听着对方的问句,知道那个机会已经来了,害怕与退缩是有的,但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那个小玩偶,心里更多的,还是坚定。只要一口气讲完,就好了吧。
“想和我组乐队吗?我是想啦……但恐怕不行啊,因为谈恋爱是乐队的大忌吧……”
在浓蓝色占据天空的夜晚,女孩站在路灯下,表情还是那么自然,然而手却不自觉的攥紧,面上很是轻松的问。
“什么?”
“我……”
莫梓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明还差一点就能全盘托出,偏偏…偏偏大脑一阵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击了他一下,他困扰的四处望去,明明什么也没有。家的方向还离的很远,他出门的时候就跟父母说好他要在外面多留一会儿……那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都没什么了……”
所有的困惑似乎都在一瞬间被解开了,所有的迷雾都被驱散了,他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那个玩偶掉落到地上都没有能力再去捡起。
“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没有了…真的抱歉。”
“那好吧。”
山田凉虽然疑惑于对方突然到来的奇怪转变,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什么感情的耸了耸肩。
“所以你不辞辛苦的过来接我,是为了要配送费吗?”
“不……什么也没有…让我坐会儿吧,我得坐会儿。”
她本来以为会接收到类似于“你把我当快递员啊”的吐槽,结果是充满一股子诡异的绝望的话语。她来到刚坐在湿透了的长椅上的莫梓身边。
“你怎么了?”
“我说啊……”
少年在雨里惨白的笑。
“如果你现在周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虚构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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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地面摩擦力的束缚,在天上的东西总是能飞很快,就例如鸟,就例如飞机,就例如后藤一里现在正抓着的吉他作翅膀的怪物。
确切来说,是这只怪物抓着她,它虽然已经没有了头,失去了嘴,但仍保留有掠食的本能,机械的抓取猎物,即使不能食用。
莫梓有听到吗?
后藤一里努力的伸手去拔弄它的翅膀上的琴弦,腰被抓得有些疼,它那个音箱的大头也一直发着巨大的惊人声音,震得耳朵疼。旷野的世界没有一丝动静,这真的是极考验耐心的一伴事,但她没有放弃,仍然不停的动着手指,弹奏着她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混乱旋律。它们不断飘扬着,向上向下,一直到很远。
唉?怎么突然停了?
可她弹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下面的景物已经不再移动了,抬头看向这只怪物时,它也正不安的抬头四顾。
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疑惑还没有结束,那天空的最深处已经降下了雨,怪鸟一接触到雨便惨叫起来,翅膀扑棱扑棱的终于向下坠。
啊啊啊啊啊o(≧口≦)o!
那速度之快,让后藤一里几乎化为了一颗粉色小行星,却又在将要落地的一瞬间止住,她使劲的一拽,可算落着了地面,从怪物爪中逃出,这家伙降落在地上,那几把吉他连同音响便分离出身体,全身立马只剩下发臭的白色血肉,它的头颅终于长出一根根尖锐的近7厘米的向外獠牙,接着中间内陷成为了一张嘴,它正要向前啃食过去,却见一条丝带。
对,那就是一条丝带,黑灰的自云端而伸下来的丝带,它的末端明明那么轻软,却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怪物,接着在一声又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中,将死的猎物升入云端。
那是什么?……
后藤一里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东西,但没有一个像这条丝带一样这么令人恐惧,内心里那张血盆大口还停留着,身边不小心跌出来的千纸鹤却已经飞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儿?!
她忙乱的伸手,但阻止不了它们一个接一个从口袋中飞走,实在没有办法,便拽过一边的吉他,拖着跑过去。这些千纸鹤似乎在指引着她,它们飘浮在黄昏的光下,不知道要去哪。
那又是什么?
那个巨大的扇贝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十几米的高度即使成年人也得仰首,更别提小学一年级的小孩。她看着那些千纸鹤聚在白色的扇贝外壳的一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莫梓……是在里面吗?
那么将它击碎就好了吧!
怪物喷吐的电吉他意外的感觉比原来的轻上不少,没有外人的注视下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很快便加足了速,然后卯足了劲,然后是一次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