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仓库一战,那道蕴含着纯粹之力的黑白流光,像烧红的烙铁,在蛇(林曼)那由沸腾怒火与业火凝聚的身体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这不是普通的物理创伤,而是某种概念层面的侵蚀,是对她本身的一记重击。那伤痕处,暗红色的烈焰不再像以往那样流畅地翻涌,而是不时爆出几缕不稳定的、色泽更深的黑红色火苗,伴随着细微却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能量嘶鸣。
这未曾完全愈合的伤痕,像一根扎入灵魂的毒刺,持续不断地加剧着蛇内心的躁动与痛苦。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暴躁易怒。一点微不足道的刺激——或许是城市某处传来的、与她内心怨恨产生共鸣的负面情绪波动,或许是手下低阶业障一个笨拙的失误,甚至只是周围环境中一丝不顺眼的迹象——都可能点燃她新一轮的毁灭欲望。她盘踞在星辉游乐园深处、那被她的烈焰熔炼出的地下熔岩池中,周身散发的热浪扭曲着空气,暗红的竖瞳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却又因伤痛而更显狂乱的火焰。
这种持续的、源自伤痛与力量不稳定的煎熬,让她对当前局势的不耐日益滋长,而这份不耐,甚至隐隐指向了那位沉睡于地底、被他们尊称为的存在。
在她那被愤怒主导的简单思维中,是力量的源泉,是他们对这个扭曲世界进行最终的旗帜。然而,复苏的过程在她看来,过于缓慢,过于……。鸽那套围绕情绪之网钥匙的精巧布局,豚那润物无声却效率低下的浸染,在她眼中都成了优柔寡断、缺乏魄力的表现。她渴望的是更直接、更猛烈、更纯粹的破坏!是将无边的业火化作滔天巨浪,一次性将这座令她憎恶的城市,连同其中所有虚伪的秩序与不公,彻底焚烧殆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温水煮青蛙般,一点点地抽取能量,等待着某个所谓的仪式时刻。
这种极端的破坏冲动,使得她对另外两位干部的不屑达到了新的高度。
对于鸽(高逸),她厌恶其那种将万物视为收藏品的、冷冰冰的算计感。在她看来,鸽的行为无异于在垃圾堆里挑拣可回收物,是对这一终极净化手段的亵渎。他那中凝固的?不过是无法面对现实消亡的懦夫行为!真正的,只应存在于万物归于灰烬时,那最后一刻、最壮丽的焚烧!
对于豚(安乐先生),她更是充满了鄙夷。那粘稠迟滞的力场,那种试图让众生在沉睡中的所谓,在她眼中是最大的软弱与虚伪。痛苦就是痛苦,不公就是不公,为何要逃避?为何要掩盖?唯有正视它,用最狂暴的怒火点燃它,让它在烈焰中彻底升华(毁灭),才是唯一的真实与解脱!豚那种温柔的抚慰,不过是麻痹神经的毒药,是对的背叛。
无用的戏法!一次,在感应到豚那无形的力场再次如同潮汐般漫过城市某个区域时,蛇在熔岩池中发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嘶,周身的火焰勐地窜高数米,将洞壁烧灼得滋滋作响。唯有焚尽,方得新生!
干部之间那本就存在的理念裂痕,在蛇因伤痛而加剧的暴躁与极端化之下,正在悄然加深。虽然在的意志和共同的目标(收集能量与钥匙)下,他们尚且维持着表面的合作,但内里的张力已然如同即将达到临界点的岩浆。
鸽或许会对蛇的鲁莽报以冷漠的计算,思考如何利用她的破坏来达成自己的收藏目的;豚或许会对蛇的狂暴投以悲悯的,认为这正是需要被的激烈痛苦。而蛇,则将他们都视为通往最终净化之路上的绊脚石,是不纯粹的象征。
这隐藏在黑暗联盟内部的裂痕,如同一道潜伏的火山裂缝,虽然暂时被更庞大的目标所压制,但其下涌动的岩浆(不同的信念、日益尖锐的矛盾),却随时可能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猛烈地喷发出来。
杨楷和S.d.部门尚未察觉这细微却关键的变化,但这股来自敌人内部的暗流,或许将成为未来决战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变数。蛇的伤痕,不仅仅是个人的痛苦,也可能成为撕裂黑暗联盟的第一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