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游乐园,这片早已化为魔窟的土地,再次成为了风暴的中心。地底深处,那混沌意志似乎因“暗渊”的成熟与杨楷(曙)内心的剧烈动荡而变得愈发饥渴与不耐。旋转木马广场中央,那如同巨兽咽喉的地穴入口,勐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
嗡——轰!!!
不再是之前那种持续不断的拉扯,而是一种狂暴的、间歇性的吞噬脉冲!每一次脉冲爆发,都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在广场中心短暂形成,疯狂地撕扯着周围的一切!浮空的建筑残骸被瞬间吸入,湮灭无声;地面那坚固的法阵符文在吸力下扭曲、模煓;连光线都仿佛被扭曲,投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吸力的范围还在急速扩大,如同死亡的涟漪,眼看就要波及到游乐园外围,乃至更远处的城市街区!
同伴的苦战
在这天地倾覆般的威势面前,人力显得如此渺小。
玖崇(耀)将獬豸铠甲的数据壁垒催谷到极致,幽蓝色的屏障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帆,在吞噬脉冲的冲击下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他半跪在地,铠甲表面不断爆出过载的电火花,显然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他依旧在疯狂运算,试图找到这脉冲的规律或弱点,但输出的数据流充满了乱码和错误。
刘云(晓)的情况更为糟糕。他强撑着重伤之躯,将残存的破晓之光凝聚成一道纤细却坚韧的白金屏障,护在玖崇和自己身前。但那屏障在吞噬脉冲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薄冰,不断碎裂又被他强行重组。他脸色惨白如纸,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身体因过度透支而微微颤抖,那维系着的光暗平衡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黑暗的气息不断试图从他体内渗出。
他们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两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彻底吞噬、毁灭。
屏幕上的担忧
而通过S.d.部门拼死维持的、断断续续的通讯画面,杨楷看到了指挥中心内的景象——叶小鹿紧紧抓着控制台的边缘,脸色因惊恐和担忧而煞白,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岌岌可危的玖崇和刘云,嘴唇微微颤抖着,无声地呐喊着他的名字,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最后的期盼。
那眼神,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杨楷几乎麻木的心脏。
绝望的念头与扭曲的逻辑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低语、所有的痛苦与迷茫,在他脑海中疯狂地碰撞、重组,最终汇聚成一个极端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萤火,照亮了一条通往毁灭的“捷径”:
“如果……鸽说的是对的?”
“如果我真的就是那个‘完美容器’……”
“如果我的使命,本就是容纳这混沌的力量……”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抗拒?为什么还要看着他们苦苦支撑,看着小鹿担惊受怕?”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诡异的、自我牺牲般的悲壮感,扭曲地合理化了他内心对力量的渴望与对现状的无力。
“只要我能容纳它……掌控它……”
“只要我能获得足以对抗这吸力、甚至反过来压制地穴的力量……”
“是不是……就能立刻结束这场灾难?”
“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们?”
“是不是……就不再是任何人的累赘或隐患,而是……真正的‘希望’?”
这想法是如此的危险,却又在绝境中显得如此“合理”。它将他的堕落,包装成了一种崇高的牺牲;将对黑暗的拥抱,美化成了一条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他看着苦苦支撑、即将油尽灯枯的同伴,看着屏幕上叶小鹿那绝望而期盼的眼神,一股混合了决绝、自毁倾向以及对“终极力量”扭曲渴望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
他不再犹豫,不再挣扎。
那空洞的眼神中,重新凝聚起光芒,但那不再是温暖的曙光,而是一种冰冷、疯狂、带着毁灭气息的决意!
他勐地转身,不再看向同伴,也不再看向屏幕,而是直面那散发着恐怖吸力的地穴入口,一步步,坚定地,朝着那黑暗的源头走去。
他做出了选择。
一个他认为可以终结一切、拯救一切的选择。
一个……将他自己彻底推向万劫不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