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裂瞳睁眼与七人濒危
林燊燊左眼眶里的裂缝，在所有人注视下，猛地扩张！
不是宽度变化——是深度。
那0.5纳米的缝隙深处，原本漆黑虚无的地方，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不是猎人的复眼，也不是焚星那团星云。
是一只……星空巨眼。
眼白是流淌的银河，瞳孔是旋转的星璇，眼睑边缘燃烧着幽紫色星火。它就那样“嵌”在裂缝深处，冷漠地“注视”着手术室里的一切。
“规则投影……”钱老声音发颤，“有高等存在，把本体的一小部分‘视线’，投射到这条裂缝里了！”
那只星空巨眼缓缓转动。
目光扫过手术台，扫过地上的猎人结晶，扫过林燊燊空洞的左眼眶。
最后，停在林燊燊右眼上。
【钥匙。】
声音不是从耳朵传入，是直接在空间里“响起”——每个原子都在震颤，发出同一个音节。
林燊燊右眼瞳孔缩成针尖。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那只眼睛“钉”住了，像标本台上的虫子，连思维都开始凝滞。
“操……”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恢复一丝清明，“你谁？”
【吾乃‘巡狩者’第三序列，‘母巢’之眼。】
星空巨眼的星璇转速加快。
【汝之文明，已触禁忌。】
【以低维之身，伤吾族裔。】
【以污浊之毒，染吾神国。】
每说一句，手术室里的空气就沉重一分。
仪器开始冒烟，金属台面出现细密裂纹，连无影灯的光都开始“弯曲”——光线在躲避那只眼睛的视线。
“禁忌？”林燊燊咧嘴，满嘴是血，“你们他妈跑我家门口开自助餐，还不让老子下毒？”
星空巨眼沉默了三秒。
然后，它“眨”了一下眼。
就这一下——
轰！！！
手术室天花板被无形之力撕开！
不是物理破坏，是规则层面的“抹除”——混凝土、钢筋、绝缘层，所有物质在那一瞬间被分解成基本粒子，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
夜空中，七道幽紫色光柱从天而降，精准笼罩农场！
“那是什么？！”耿炎嘶吼。
璇玑调出卫星画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那七个人昏迷的地方！北京协和医院、上海华山医院、广州中山医……他们在用自己当坐标，召唤光束！”
画面里，七座城市顶级医院的VIp病房，七个人躺在病床上，身体正在“融化”。
不是血肉融化，是规则层面的溶解——他们的记忆、性格、社会关系，被抽离成幽紫色数据流，顺着光柱冲天而起，汇聚到农场上方！
“焚星在回收‘替身’投资！”影子低声说，“它要集中资源，强化裂缝通道！”
话音未落，七道光束在农场高空交汇，凝结成一颗直径百米的幽紫色光球。
光球缓缓下沉，目标直指林燊燊左眼眶那道裂缝！
“它在给裂缝‘充能’！”钱老尖叫，“能量读数飙升！裂缝宽度从0.5纳米扩大到1.2纳米——够塞条胳膊过来了！”
星空巨眼再次开口：
【交出钥匙。】
【或，吾取之。】
林燊燊盯着那只眼睛，右眼瞳孔深处的金芒越来越微弱。
秩序之力耗尽，元初湖枯竭，生机本源燃烧大半……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但下一秒，他笑了。
笑得癫狂。
“想要钥匙？”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自己左眼眶那道裂缝。
“那就——”
“自己来拿。”
他右手猛地插进左眼眶！
不是自杀——是硬生生抠进裂缝边缘的血肉，五指抓住裂缝两端的“规则边界”，用尽全身力气——
撕！！！
“啊——！！！”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动作没停。
裂缝被硬生生撕开！
从1.2纳米，撕到2纳米、3纳米、5纳米！
星空巨眼明显“愣”了一瞬。
它没料到这个低维生物敢主动扩大裂缝——这等于在自己脑袋上开个更大的洞，邀请敌人进来！
裂缝扩张到极限的瞬间，林燊燊对着通讯器嘶吼：
“林枫！启动‘神农’最终协议——把农场数据库里所有猎人基因样本、静寂素结构数据、规则对抗记录……全他妈塞进裂缝！”
“塞过去？！”林枫懵了。
“对！”林燊燊满脸是血，表情狰狞，“它们不是喜欢研究吗？老子把作业答案拍它们脸上！”
命令执行。
农场地下服务器阵列全功率运转，海量数据被压缩成规则信息流，顺着裂缝涌入！
星空巨眼剧烈震颤！
它在“读取”那些数据——猎人死亡记录、毒萝卜配方、成瘾性分析、甚至林燊燊自己总结的《猎人弱点十八式》……
【汝……竟敢……】
声音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
是愤怒。
更是……警惕。
它意识到这个低维文明不像之前那些任人宰割的猎物——他们在学习，在反击，在用最肮脏的手段对抗高等规则。
而最让它警惕的是数据流末尾那段信息：
【地球文明已全员接种‘规则疫苗’——接种率87%，预计三十日内达成全民免疫。】
【猎人若降临，将遭遇十四亿携带‘逆转生机’的活体炸弹。】
【建议：放弃此目标，风险回报比过低。】
星空巨眼的星璇停止旋转。
它在计算。
三秒后，它“闭”上了眼。
不是离开——是转入更深层的观测模式。
裂缝开始收缩。
从5纳米缩回3纳米、1纳米、0.5纳米……
那只眼睛消失前，最后传来一道意念：
【七日。】
【母巢主力，将亲临。】
【届时，此星系，归墟。】
裂缝闭合。
星空恢复平静。
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觉。
但手术室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的幽紫色结晶，还有林燊燊左眼眶那道重新缩小、但再也无法完全闭合的裂缝，都在证明那不是梦。
林燊燊瘫在地上，右眼彻底暗了，只剩下微弱呼吸。
苏晴扑过来，秩序之力不要命地往他体内灌，但效果微弱——他的身体像个漏水的桶，灌多少漏多少。
“医疗组！肾上腺素！输血！”钱老嘶吼。
混乱中，影子突然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猎人结晶。
结晶内部，有微光闪烁。
“它在……记录。”影子轻声说，把结晶递给璇玑。
璇玑接入分析仪，脸色骤变：“结晶内部嵌入了观测程序！刚才那只眼睛，通过裂缝把‘观察者’留下来了！它在持续收集农场数据！”
“摧毁！”雷虎抢过结晶就要砸。
“等等。”林燊燊虚弱开口，“留着……有用。”
他喘了几口气，右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焚星……不是最大的……母巢才是……我们要知道……它什么时候来……怎么来……”
“可这结晶在监视我们啊！”耿炎急道。
“那就……给它看……我们想让它看的。”林燊燊咳出口血沫，“钱老……能伪造数据流吗？”
钱老眼睛一亮：“能！用芦竹纤维编织虚假规则信号，骗过观察程序！”
“那就做。”林燊燊闭上眼，“伪造……农场防御崩溃、全员感染、我濒死……的假象。”
“你要引它提前来？”苏晴抓住他的手。
“对。”林燊燊咧嘴，笑容惨淡，“趁我现在……还能打。”
正说着，林枫突然尖叫：“老大！那七个人——生命体征在恢复！”
画面切回七座医院。
病房里，原本“融化”的七个人，身体重新凝聚。
但他们睁开的眼睛，瞳孔深处都有一点幽紫色星芒——和那只星空巨眼的星璇，一模一样。
“他们……被‘标记’了。”璇玑声音发抖，“母巢在他们意识深处留下了坐标。只要母巢愿意，随时能接管他们的身体！”
“接管……”林燊燊右眼眯起，“那要是……他们的身体，变成‘毒罐’呢？”
他看向钱老：“上次让你研究的‘人格防火墙’，升级版做出来没？”
“做出来了！但需要载体——必须是与他们基因高度匹配的生物组织，才能悄无声息植入体内而不被排斥。”
“基因匹配……”林燊燊想了想，突然问，“我的左眼……挖出来的那颗‘种子’，还在吗？”
“在实验室冷冻着。”
“解冻。提取组织样本，克隆七份。”林燊燊一字一顿，“那种子是用我的生机元液和焚星的静滞规则养出来的——我的基因，加上猎人的规则残留，正好能骗过母巢的标记。”
“你要用自己的眼睛组织……给他们当‘疫苗’？”苏晴手一颤。
“对。”林燊燊右眼看向天花板，“母巢不是要接管他们吗？那就让它接管——接管一群体内埋着‘逆转生机炸弹’的傀儡。”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等它把意识投送过来……”
“我们就炸它个满脸开花。”
计划定下。
但问题来了——怎么把克隆组织送进那七个人体内？
他们现在肯定被严密保护，甚至可能已经被国家层面监控。
“用‘潘多拉计划’的配送网络。”林燊燊说，“他们虽然昏迷刚醒，但家人还在吃我们的‘加料’营养餐。把克隆组织做成纳米胶囊，混进他们家人的饭菜里——只要有一次亲密接触，胶囊就能通过体液交换进入他们体内。”
“成功率？”
“73%。”钱老计算后回答，“但一旦失败，母巢会立刻察觉。”
“那就必须成功。”林燊燊挣扎着坐起来，“苏晴，帮我联系你爸——我要动用军方的‘特殊医疗支援’名义，给那七位送‘康复慰问品’。”
“慰问品里藏胶囊？”
“对。”林燊燊右眼闪着冷光，“国家出面，他们不会怀疑。”
命令层层下达。
三小时后，七支由军方伪装成的“医疗专家组”，带着特制的“康复营养剂”分别前往七座医院。
营养剂是真的——掺了高浓度元液残液，能快速恢复身体机能。
但瓶盖内部，嵌着一枚肉眼看不见的纳米胶囊。
北京协和医院。
陈院士刚醒，脑子还混沌着，就被护士喂下营养剂。
胶囊顺食道进入胃部，三分钟后溶解，释放出克隆组织细胞。
细胞迅速融入他体内，在骨髓深处潜伏下来。
同样的一幕在另外六处上演。
“全部投放成功。”林枫汇报。
“好。”林燊燊躺在修复舱里，全身插满管子，“现在……等。”
“等什么？”
“等母巢……上钩。”
修复舱的监测屏上，林燊燊的生命体征曲线微弱但平稳。
他右眼盯着天花板，左眼眶那道裂缝在缓慢蠕动——那是残留的规则在试图自我修复。
突然，裂缝猛地一跳！
林燊燊整个人僵住。
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是用裂缝深处残留的规则连接。
他“看”到母巢的意志，正顺着那七个人瞳孔里的星芒，缓缓“降临”。
像七根无形的线，从宇宙深处垂落，探入地球，轻轻搭在那七个人的意识上。
它在试探。
在检查这些“傀儡”是否安全。
克隆组织细胞完美骗过了检测——它们散发着林燊燊的生机气息，又带着猎人的规则残留，在母巢的感知里，就像“被轻微污染但仍有价值”的载体。
母巢的意志开始“入驻”。
七个人的眼神同时变化。
从茫然，到空洞，再到……一种超然的冷漠。
他们从病床上坐起，动作整齐划一，像提线木偶。
陈院士开口，声音不是他自己的，是多重混响：
【此星系，归墟倒计时：六日二十三时五十九分。】
金融寡头苏振华接话：
【文明火种，收割程序，启动。】
贸易大王赵山河：
【所有生命，皆为资粮。】
七个人，七句话。
宣告末日。
医院监控室里，军方的人脸色煞白。
但林燊燊在修复舱里笑了。
他右眼瞳孔深处，一点金芒重新亮起。
“炸弹……埋好了。”
他对着通讯器，声音轻得像耳语：
“现在……”
“该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