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爪拍地的震动还在岩壁间回荡，陈墨已经向右翻滚。碎石砸在肩头，他没有停顿，刀锋顺势划出，切入最近一头地煞兽的肩胛。黑血喷溅，腥臭扑面而来。
他立刻闭住呼吸。
血雾碰到皮肤的瞬间，指尖发麻。他知道这是毒。玉佩贴在胸口发烫，胎记金光一闪，体内气血加速奔涌。毒素被冲开，但心跳剧烈，额头渗出汗珠。
通道两侧的暗红纹路开始发亮。地面微微震颤，像是某种信号被触发。下一秒，左右岩壁轰然塌陷，数十头体型稍小的地煞兽跃出。它们四肢着地，动作整齐，呈扇形围拢过来。
最前面三头同时扑击。
陈墨后撤半步，背靠岩壁。左手按住胎记，灵力涌入右臂。法相显现，雷霆晶的力量灌入法相右臂，风灵羽残留的气息缠绕左肩。双属性护体光晕展开，横刀一扫。
气浪炸开，三头地煞兽被震退，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其余凶兽停下脚步，低吼声此起彼伏。那头最大的地煞兽趴在地上，额前裂痕微微张合，猩红的眼睛盯着陈墨不放。
陈墨没有追击。
他知道这些兽不是乱攻。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灵力，而地面的纹路还在发光。只要他动用大招，那些纹路就会泛出血光，压制他的灵力运转。
他喘了口气，右手握紧刀柄。旧伤在肋骨处发作，像有东西在里面撕扯。他不能久战。
一头地煞兽突然从侧面突袭，速度快得离谱。陈墨侧身避让，刀锋削断对方一根爪尖。可就在他回防的刹那，另一头从背后跃起。
他猛地低头，兽爪擦着头顶掠过，抓破了他的发绳。头发散开，几缕落在眼前。他来不及整理，第三头地煞兽已经扑到面前。
法相双臂交叉格挡，轰的一声巨响，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撞在岩壁上。喉头一甜，他强行咽下血沫。
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目光扫过四周，发现那些暗红纹路连接成网，像是某种阵法。每当地煞兽踏地，纹路就亮一分。这地方在吸他的灵力。
必须打破节奏。
他突然向前冲出一步，主动迎向中间那头地煞兽。对方果然扑来，他却在最后一刻蹲身，刀锋自下而上挑出。刀刃刺入咽喉，黑血喷涌。
可还没等他拔刀，左右两头已夹击而至。
他松手弃刀，双手撑地翻身后跃。落地时单膝跪地，左手探入怀中——土灵珠还在。
这颗珠子是飞羽门长老给的，说能镇地脉。当时他没在意，现在却成了唯一机会。
他将土灵珠托在掌心，引动全身灵力灌入。
起初毫无反应。珠子冰冷，纹丝不动。他加大输出，经脉传来灼痛。就在灵力即将枯竭时，土灵珠忽然轻颤了一下。
一道温厚的土行灵气顺着掌心涌入。
他精神一振，继续催动。黄芒从珠心扩散，形成半球形护盾，将他笼罩其中。地煞兽扑上来撞在护盾上，直接被弹开，落地后动作变得迟缓，像是背负千斤重物。
陈墨靠着岩壁坐下，抓紧时间调息。法相收回体内，灵力缓慢恢复。他看了一眼插在兽尸喉咙上的刀，距离太远，暂时够不到。
护盾外，地煞兽没有再集体进攻。
它们围着护盾转圈，低吼声不断。那头最大的缓缓站起，四肢落地时，地面纹路亮得刺眼。它走到护盾前，抬起前爪拍下。
轰！
护盾剧烈晃动，裂开一道细纹。
陈墨心头一紧，赶紧补入灵力。护盾稳定下来，但消耗极快。他知道撑不了太久。
这些兽有智慧。它们在测试护盾极限。
果然，片刻后，三头地煞兽同时撞击护盾同一位置。裂纹扩大。紧接着又是三头。第五次撞击时，护盾崩解，黄芒消散。
陈墨立即起身，抓出土灵珠塞回怀里。他刚要行动，肋骨处的旧伤突然剧痛，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最大的地煞兽动了。
它没有扑击，而是低吼一声。所有凶兽立刻散开，分成两队。一队从正面逼近，另一队悄然绕向后方。
前后夹击。
陈墨盯着前方，耳朵听着背后的动静。等最后一只绕后的地煞兽踏入攻击范围，他突然暴起，冲向侧面岩壁。
脚尖点地，借力跃起，翻身跳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下方五头地煞兽扑空，撞在一起。他站在高处，视线越过兽群，看到通道深处还有更多阴影在移动。
不止这一批。
他摸了摸左臂胎记，金光微闪。玉佩也有些发热。他知道秘宝就在里面，但现在过去等于送死。
正面的兽群再次压上。
他跳下岩石，迎着第一头冲去，在接触瞬间侧身滑步，手掌按地，一个旋身踢中第二头的脖颈。那兽翻滚出去，撞倒第三头。
他趁机往前冲。
必须拉开距离，找到反击的机会。
可刚跑出十步，地面突然发烫。那些暗红纹路全面亮起，形成一片禁灵区域。他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冻结，法相无法唤出。
三头地煞兽从不同方向扑来。
他只能硬接。
拳打、肘击、膝撞，每一招都拼尽全力。一头被砸中下巴，倒飞出去。第二头咬住他的左臂，他反手掐住其喉咙，用力一扭。
咔嚓。
颈骨断裂。尸体落地。
第三头扑到胸前，利爪划过胸膛。粗布衣衫撕裂，皮肉翻卷。他闷哼一声，抓住对方脑袋狠狠撞向岩壁。
四头倒下。
剩下的围而不攻，缓缓逼近。
他站在原地，呼吸沉重，双手沾满黑血。土灵珠还在怀里，但刚才那一波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催动。
最大的地煞兽走了过来。
它停在五步之外，低头嗅了嗅空气，然后抬头，盯着陈墨的眼睛。
这不是野兽的眼神。
那是猎手看猎物的眼神。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所有地煞兽同时伏低身体，前爪抓地，准备最后一轮围杀。
陈墨慢慢弯腰，右手摸向腰间。
那里还别着一把备用短刃。
他拔出刀，横在身前。
兽群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冲了上去。
刀锋砍进第一头地煞兽的眼眶，拔出时带出一团黏液。第二头撞来，他侧身避开，刀刃划过其腹部。第三头从背后扑到，他转身迎击，短刃刺入对方咽喉。
鲜血喷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擦。
第四头扑来时，他已来不及格挡。
短刃脱手飞出，正中其额头。
两者相撞，双双倒地。
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耳边全是低吼声。他知道它们不会给他爬起来的机会。
果然，第一只脚爪踩上了他的手腕。
第二只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头，看见那头最大的地煞兽缓缓走近，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脖颈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