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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一块被撕碎的灰布,从镜海市的天空倾泻而下,砸在“西门修车铺”褪色的蓝白招牌上,溅起的水花在水泥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带着铁锈味的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门口那辆待修的永久牌自行车车座上敲出“哒哒”的声响。西门?用袖子擦了擦布满水汽的眼镜,指尖触到镜片边缘的裂痕——这是上周帮小柱子修自行车时,被失控的三轮车蹭到摔碎的,此刻裂痕里卡着的水珠,让她看什么都像蒙着一层模糊的泪。

铺子深处,一个老旧的铁盒被她藏在货架最底层,里面除了矿难相关的物件,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西门?和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站在一起,左边是张伟,右边是王建军,三人手里举着刚修好的自行车,笑容灿烂。那时她刚接手修车铺,张伟和王建军是她最早的常客,也是她在这座陌生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可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这张照片和满铺子的回忆。

“师傅,能修吗?”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从雨幕里钻出来,惊得西门?手里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工具箱里。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裤的男人站在雨帘中,裤脚沾满了泥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东西,雨水顺着他湿透的黑发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砸在胸前的工牌上——那是“镜海煤矿”的红色工牌,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灿烂,只是现在他的眉头皱得像拧成一团的铁丝,眼神里藏着某种不敢言说的急切。

西门?弯腰捡起扳手,金属的冰凉透过橡胶手套传到手心,她指了指旁边的旧藤椅:“先进来躲躲雨,什么东西这么金贵?”她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男人犹豫了一下,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修车铺。铺子不大,靠墙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型号的零件,生锈的齿轮、磨损的刹车片、卷边的内胎,在昏黄的日光灯下泛着陈旧的金属光泽。墙角的旧木箱上,放着小柱子上次落下的奥特曼贴纸,旁边是半盒没吃完的饼干——那是小柱子偷偷塞给她的,说“师傅修自行车辛苦,要补充能量”。

男人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工作台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塑料袋,露出一本泛黄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用钢笔写着“矿下日志”四个字,字迹被水洇得有些模糊,但笔画间的力道却清晰可见。西门?的目光突然顿住了——笔记本封皮的右下角,有一道月牙形的划痕,和她上周在小柱子自行车车座下发现的那张贴着月亮图案的信纸边缘的划痕,一模一样。

“这是……”西门?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伸手想去碰那本日志,却被男人猛地按住了手。

“别碰!”男人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这是我哥的,他……三年前在矿难里失踪了,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刚才骑车过来时不小心掉进了水坑,里面的纸都湿了,我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被淹没在窗外的雨声里,只有肩膀不住地颤抖,像寒风中摇曳的枯枝。

西门?的心猛地一沉。三年前的镜海煤矿矿难,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小柱子的爸爸也是穿着这样的工装裤,揣着给儿子买的橡皮,走进了那座永远没有再出来的矿井。小柱子后来告诉她,爸爸说“等这次下井回来,就带他去公园看月亮”,可最后回来的,只有一张盖着红章的失踪证明,和一双沾满煤尘的劳保鞋。那天,她关了修车铺,陪着小柱子在矿井口坐了一夜,看着来来往往的救援人员,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哥叫什么名字?”西门?轻声问,她抽出被男人按住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笔记本封面的水渍。

“张伟,”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大家都叫他老张,他是矿上的技术骨干,那天本来轮休,是替……替一个家里有急事的工友去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男人勾着肩膀站在矿井口,左边的正是张伟,右边的男人眉眼间竟和小柱子有几分相似——那是小柱子的爸爸,王建军。

西门?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想起上周修小柱子的自行车时,在车座下发现的那张画着月亮的信纸,背面的字迹虽然潦草,却能看清“等我回家”四个字,当时她只当是小柱子爸爸留下的念想,却没想到,这背后还藏着这样的关联。更让她震惊的是,照片上的张伟比她记忆中苍老了许多,或许是常年在矿下工作,脸上布满了风霜。

“我叫张强,是张伟的弟弟,”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低声解释道,“我哥失踪后,我就从老家来镜海市找他,在矿上干了三年,每天都在矿道里转,希望能找到点线索,直到昨天,我在整理他的旧物时,发现了这本日志,里面夹着一张……一张自行车的草图,上面写着‘小柱子的车,要修牢点’,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西门?的眼睛突然热了。她转身从货架最上层取下一个铁盒子,打开时,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响——那是她这三年来收集的,和矿难相关的物件:小柱子爸爸的旧矿灯、张伟的工牌复制品、其他遇难矿工的安全帽碎片,还有那张画着月亮的信纸。她把信纸拿出来,放在日志旁边,两张纸上的字迹虽然不同,却都带着同一种对家人的牵挂。

就在这时,修车铺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雨水灌了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请问,这里是西门修车铺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西门?和张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我是这里的师傅,请问有什么事?”西门?站起身,挡在张强和工作台前。

男人走到工作台前,目光落在那本矿下日志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听说,你们有一本关于镜海煤矿矿难的日志?我是来收购的,开个价吧。”

张强猛地站起来,拳头紧握:“你是谁?这不是用来卖的!”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日志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带来麻烦。如果你们识相点,拿着钱离开这里,不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西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本日志里可能藏着矿难的真相,而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是当年矿场的相关人员,想要销毁证据。她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是拿着钱离开,保住自己和张强、小柱子的安全,还是坚守正义,保护这本日志,揭开矿难的真相?

“我们不会卖的。”西门?坚定地说,“这本日志是逝者的遗物,也是真相的见证,我们不能让它落入坏人手中。”

男人脸色一沉,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工作台上:“别给脸不要脸!我再问一遍,卖不卖?”

张强挡在西门?身前,眼神决绝:“有本事你就冲我来!想拿日志,先过我这关!”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修车铺的门再次被推开,小柱子举着一把破伞,浑身湿漉漉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西门师傅!”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却因为跑得太急而有些喘,“我找到爸爸的东西了!”

小柱子的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皱了皱眉,收起匕首,冷哼一声:“你们最好想清楚,别自找麻烦。”说完,他转身走出了修车铺,消失在雨幕中。

西门?和张强松了一口气,看着小柱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柱子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工作台上,解开布包,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饭盒,饭盒上印着“劳动模范”四个字,盖子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月亮贴纸——和日志封面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张强看到饭盒的瞬间,突然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饭盒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这是……我哥的饭盒,”张强哽咽着说,“他当年得了劳动模范,矿上奖励的,他总说要留给小柱子,说等他长大了,要做个像爸爸一样的男子汉。”

小柱子歪着头,看着张强,又看了看西门?,小声问:“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张强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柱子的头,他的手掌粗糙,带着常年握矿镐留下的老茧,却异常温柔:“认识,你爸爸是个英雄,他和我哥一起,在矿下救了很多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塑料纸包着的糖,塞进小柱子手里,“这是你爸爸当年最爱吃的水果糖,他总说,等出井了,要给你买一大罐。”

小柱子接过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突然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甜!就像爸爸给我买的糖一样!”

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鼻子一酸,转身走到货架旁,拿出那辆待修的永久牌自行车——这是张伟当年骑的车,三年前矿难后,被矿上的人送到这里来修,却一直没人来取。她掂了掂手里的扳手,深吸一口气:“张强,小柱子,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把这辆车修好,作为对张伟和王建军的纪念。”

她的话音刚落,修车铺的门突然被再次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群穿着雨衣的人,为首的是矿上的工会主席,他的脸上带着焦急:“西门师傅,不好了!矿下发现了疑似失踪矿工的遗物,但是井口被塌方堵住了,需要人手帮忙清理!”

张强猛地站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我去!我哥可能还在下面!”

小柱子也拉着西门?的衣角,仰着小脸说:“师傅,我也想去,我想找爸爸!”

西门?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工作台上的日志、饭盒和信纸,突然觉得手里的扳手变得沉甸甸的。她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去矿场,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且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还在暗处盯着,随时可能出现;如果不去,就可能永远失去找到张伟和王建军遗体的机会,也无法揭开矿难的真相。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但小柱子,你不能进去,太危险了,你在矿场门口等我们,好吗?”小柱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暴雨还在下,三个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修车铺里昏黄的灯光,照着那些静静躺着的物件,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等待的故事。而在矿道深处,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正悄然拉开序幕。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矿场入口处拉起了黄色警戒线,雨水顺着警戒线的塑料绳往下淌,在泥地上积成一个个浑浊的水洼。工会主席指着不远处被碎石和泥浆封堵的井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早上巡场的人发现这里有异常,清理表层泥土时看到了半块矿灯的玻璃罩,和三年前失踪矿工用的型号一模一样。”

张强快步走到井口边,蹲下身拨开地上的碎石,指尖触到一块带着煤尘的金属片——那是矿帽上的卡扣,边缘还留着被撞击的凹痕。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是我哥的,他矿帽上的卡扣这里有个缺口,我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矿场门口,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我警告过你们,别多管闲事!”男人走到张强面前,眼神阴鸷,“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强站起身,怒视着男人:“这是我哥的事,我必须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男人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井口不能打开!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西门?走到张强身边,看着男人:“里面有什么?是不是当年矿难的真相?你是当年矿场的负责人,对不对?你怕我们找到证据,揭露你的罪行!”

男人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镇定:“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他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立刻朝着张强和西门?围了过来。

现场的矿工们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挡在张强和西门?身前。“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打人不成?”一个老矿工怒声说道。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一触即发。张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很是纠结:如果和他们硬拼,肯定会有人受伤;如果退缩,就永远找不到哥哥的遗体,也无法揭开矿难的真相。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哥哥的日志,想起了哥哥对他的期望,他握紧了拳头,决定不能退缩。

“你们别想阻止我们!”张强大声说道,“今天,我们一定要打开井口,找到真相!”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西门?在来矿场之前,已经悄悄报了警。“算你们狠!”男人说完,带着保镖们匆匆离开了矿场。

警笛声越来越近,几辆警车停在了矿场门口。警察下车后,向工会主席和西门?了解了情况,随即对矿场进行了封锁,并组织人员对井口进行清理。

小柱子紧紧拉着西门?的手,小脸上满是认真:“师傅,爸爸会不会也在里面?他说过要教我骑自行车的,他肯定在等我。”西门?蹲下来,轻轻擦掉小柱子脸上的雨水和泥点,声音温柔却坚定:“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

现场的矿工们很快自发组织起来,有人拿来铁锹,有人扛着撬棍,在泥泞中排成一条长龙,将清理出的碎石块往后传递。张强抢过一把铁锹,狠狠插进塌方的泥土里,每一次挥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流。西门?则找来几块木板,和几个年轻矿工一起搭建临时通道,防止二次塌方。

“小心!”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塌方顶部滚落,直奔张强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着橙色雨衣的男人猛地冲过来,将张强推开,自己却被石头擦到了胳膊,雨衣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渗出血迹。

“李叔!”张强爬起来,扶住那个男人,“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李叔的男人摆了摆手,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矿难时留下的:“我在矿上听说这里有动静,就赶过来了。当年若不是你哥和建军把我从废墟里拖出来,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红,“这些年,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总想着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李叔的话让张强心里很是感动,但同时也有些疑惑。他记得哥哥生前说过,当年矿难时,李叔因为害怕,自己先跑了,是哥哥和王建军救了其他人。可现在李叔的说法,却和哥哥的话不一样。张强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相信哥哥的话,对李叔保持警惕;还是相信李叔的话,把他当作自己人?

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想起工作台上那本矿下日志。她转身对工会主席说:“日志里可能有矿道的结构图,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其他入口!”工会主席眼睛一亮,立刻安排人去修车铺取日志。

没过多久,日志被取了回来。张强小心翼翼地翻开湿透的纸页,虽然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但在最后几页,果然画着矿道的简易结构图,其中一条废弃的通风巷被圈了出来,旁边写着“紧急通道,可通主矿道”。

“就是这里!”李叔指着图纸,“这条通风巷因为年久失修,早就被封了,但如果能打开,就能绕到塌方的另一边!”

众人立刻改变方案,朝着通风巷的方向跑去。小柱子也想跟着去,却被西门?拉住了:“小柱子,这里太危险,你在外面等我们,好吗?我们找到你爸爸,就立刻出来。”小柱子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画着月亮的信纸,塞进西门?手里:“师傅,把这个带给爸爸,告诉他我在等他,等他回来教我骑自行车。”西门?接过信纸,紧紧攥在手心,那纸张上的褶皱仿佛也带着小柱子的期盼,硌得她掌心发烫。

通风巷的入口被厚厚的铁板封住,铁板边缘锈迹斑斑,还缠着几圈早已腐朽的铁丝。张强和几个年轻矿工轮流用撬棍撬动,金属摩擦的“咯吱”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铁板轻微的晃动,扬起的铁锈粉末混着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

“再加把劲!”张强吼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终于,“哐当”一声巨响,铁板被撬开一条足以容人通过的缝隙,一股带着煤尘味的冷风从里面灌出来,夹杂着潮湿的霉味,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先进去探路!”张强拿起一盏矿灯,率先钻了进去。巷子里漆黑一片,积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哗啦”的水声,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矿灯的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了墙上斑驳的安全标识,有些标识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像是凝固的血迹。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张强加快脚步,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在矿道的尽头,靠着墙壁坐着两个身影,虽然被厚厚的煤尘覆盖,但依稀能看出身上穿着的深蓝色工装裤,正是三年前矿难时矿工们的统一着装。

他颤抖着走过去,矿灯的光束缓缓移到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那是一张被煤尘掩盖的脸,眉眼间却依稀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哥……”张强的声音哽咽,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张伟脸上的煤尘,指尖触到的皮肤早已冰凉僵硬。

张伟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布包被煤尘染黑,却依然完好无损。张强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崭新的儿童绘本,封面上画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和一辆小小的自行车,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工整的字:“给小柱子,等你长大,舅舅教你骑自行车。”字迹清晰,仿佛是昨天才写上去的。

就在这时,西门?和李叔也赶了过来。李叔看到另一个身影,脚步猛地顿住,矿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光束在地上乱晃。他踉跄着走过去,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建军……是你吗?”

王建军的手里握着一支早已没有墨水的铅笔,旁边放着一张画纸,纸上画着一个小男孩骑着自行车,旁边是一轮发光的月亮,画的右下角,是一个月牙形的划痕,和日志、饭盒上的一模一样。画纸的边缘有些破损,却被小心翼翼地折好,仿佛藏着主人最后的念想。

“他们……是为了保护这本日志和画纸,才没能及时撤离的。”西门?拿起掉在地上的日志,轻轻翻开。之前被雨水浸湿的纸页已经有些风干,在最后几页,除了矿道结构图,还有几行清晰的字迹:“矿道有隐患,已上报,但恐来不及。若我出事,希望有人能找到日志,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照顾好小柱子和张强。”字迹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月牙,像是一个约定。

突然,矿道顶部传来“簌簌”的声响,细小的碎石不断往下掉落。“不好!要二次塌方了!”李叔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张强,“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强却不肯动,他想把张伟的遗体背出去,可矿道狭窄,加上遗体僵硬,根本无法移动。“我不能丢下我哥!”张强红着眼睛,用力推开李叔的手。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西门?上前一步,抓住张强的胳膊,“你哥肯定也希望你能活着出去,把真相告诉大家!如果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谁来替他们讨回公道?谁来照顾小柱子?”

张强看着哥哥冰冷的脸,又想起小柱子在矿场门口期盼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西门?说得对,可他实在不忍心把哥哥留在这里。就在这时,矿道顶部的碎石掉落得越来越密集,“轰隆”一声,一块巨石砸在不远处,堵住了一半的通道。

“没时间了!”李叔用力拽着张强,西门?也帮忙搀扶着他,三人朝着通风巷入口跑去。身后,矿道的坍塌声不断传来,煤尘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喘不过气。

当他们跑出通风巷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阳光透过云层,在矿场的地面上洒下一道道金光。小柱子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跑了过来,拉着西门?的衣角问:“师傅,找到爸爸了吗?”

西门?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柱子的头,眼眶泛红:“小柱子,爸爸他……他变成了天上的月亮,一直在看着你呢。”她把那张画着月亮的信纸递给小柱子,“这是爸爸留给你的,他一直都很爱你。”

小柱子接过信纸,紧紧抱在怀里,虽然不太明白西门?的话,但他能感受到爸爸的温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信纸上,晕开了淡淡的墨迹。

这时,警察和救援人员已经赶到了通风巷入口,开始组织人员清理坍塌的矿道,准备将张伟和王建军的遗体运出来。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和他的保镖也被警察控制住,经过审讯,他承认自己是当年矿场的负责人之一,当年为了节省成本,隐瞒了矿道的安全隐患,导致了矿难的发生。矿难后,他又销毁了相关证据,试图掩盖真相,看到张强和西门?追查此事,便想用钱收买,甚至动用暴力阻止。

几天后,张伟和王建军的遗体被妥善安葬。矿场的负责人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矿场也进行了全面的安全整改,确保每一位矿工的生命安全。

修车铺里,西门?把张伟的永久牌自行车修好了,车身被重新刷了一层深蓝色的油漆,车座上贴着小柱子画的月亮贴纸,车把上挂着那个锈迹斑斑的“劳动模范”饭盒。张强把张伟的矿下日志和王建军的画纸放进一个玻璃罩里,摆在货架的最显眼处,旁边放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年轻的西门?、张伟和王建军举着自行车,笑容灿烂。

小柱子每天都会来修车铺,有时候坐在旧藤椅上,看着玻璃罩里的东西发呆,有时候会帮西门?递递工具,学着修理自行车。张强则留在了镜海市,在矿场找了一份安全监督的工作,他每天都会仔细检查矿道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他说,要完成哥哥和王建军的心愿,守护好每一个下井的矿工。

又是一个雨天,西门?正在修一辆自行车,小柱子趴在工作台上,用铅笔临摹着爸爸画的月亮。张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金属饭盒,上面印着“安全标兵”四个字,他把饭盒放在小柱子面前:“这是矿上奖励我的,送给你。就像当年你爸爸和我哥那样,希望你以后也能做一个正直、勇敢,能保护别人的人。”

小柱子接过饭盒,开心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他打开饭盒,把自己临摹的月亮画放了进去,然后抬头看着张强和西门?:“等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和舅舅一样,做个英雄!”

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修车铺,照在工作台上的零件和玻璃罩里的物品上,泛着温暖的光泽。门口的永久牌自行车静静停在那里,车胎在水泥地上留下淡淡的印记,仿佛一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路,承载着爱、责任与希望,一直延伸下去,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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