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刚把那半张信纸夹进旧画册,门铃就响得急促,像是带着火气,震得门板都发颤。她走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个穿黑色短款风衣的女孩,头发束成高马尾,手里攥着个深色剑鞘,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陌生又带着一股压迫感。
她犹豫着拉开门,还没开口,女孩就往前踏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她面前,声音又冷又硬:“你就是林晚星?顾衍辰呢?叫他出来!”
林晚星被她的气势逼得往后退了半步,攥紧了门把手:“我是林晚星,你是谁?找衍辰有什么事?”
“我是谁?”女孩冷笑一声,抬手亮出剑鞘上刻着的“凌”字,“我是凌越的妹妹,凌玥!我哥为了救你们两个,连命都丢了,你们倒好,躲在顾家享清福,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凌越的妹妹?”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凌越牺牲的画面瞬间涌上来,愧疚像潮水一样漫过心口,“凌玥,你先冷静点,关于你哥的事,我们很抱歉,里面说……”
“抱歉有什么用?能让我哥活过来吗?”凌玥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引来了路过的邻居,纷纷探头往这边看,“林晚星,我问你,是不是你拖累了我哥?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根本不会死!”
“不是的!”林晚星急得眼眶发红,“当时情况危急,你哥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做出的选择,不是谁拖累谁!”
“保护大家?”凌玥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什么破绽,“我哥出发前跟我说,他只是去帮顾衍辰处理点小事,怎么会突然牺牲?肯定是你出了意外,他为了救你才丢了命!”
这时,顾衍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凌玥?你怎么来了?”他刚从书房出来,听到门口的争执,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凌玥手里的剑鞘,眉头立刻皱紧,“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凌玥转身看向顾衍辰,眼神里的怒火更盛,“顾衍辰,我哥把你当兄弟,为了帮你连命都不要,你却连他的葬礼都没去!现在还护着这个女人,你对得起我哥吗?”
“我没有不去你哥的葬礼。”顾衍辰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愧疚,“当时我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又被一些事缠住,没能及时过去,我很抱歉。但你哥的牺牲,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晚星没关系,你别迁怒于她。”
“跟她没关系?”凌玥像是听到了笑话,从剑鞘里抽出佩剑,剑身古朴,泛着冷光,她指着剑身上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缠绕的龙纹,中间嵌着个细小的“星”字,“你看这个!这是我哥生前特意刻在剑上的,他说这个符号跟林晚星有关,说要护着她!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怎么会把这种符号刻在随身佩剑上?怎么会为了救她丢了命?”
林晚星盯着那个符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那个“星”字,分明和她名字里的“星”一样,龙纹又像极了她玄龙玉佩上的纹路,凌越为什么会把这种符号刻在剑上?难道真的如凌玥所说,是为了护她才牺牲的?
“凌玥,这个符号只是巧合,你哥……”林晚星想解释,却被凌玥猛地打断。
“巧合?”凌玥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剑尖差点碰到地面,“我哥从来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刻这个符号,就是把林晚星当成要守护的人,最后却因为她送了命!顾衍辰,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让林晚星跟我去我哥墓前道歉,要么……”
“凌玥!”顾衍辰上前一步,挡在林晚星面前,眼神冷得能滴出水,“道歉可以,我陪你去,但你不能对晚星动手。你哥的牺牲,我们都很痛心,但他是自愿的,不是晚星的错,你别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凌玥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我哥才二十多岁,本该有自己的生活,就因为你们,永远留在了那里!林晚星,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吗?你敢跟我去我哥墓前,告诉他你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吗?”
林晚星看着凌玥通红的眼睛,心里的愧疚像针扎一样疼。她怎么会不愧疚?凌越的牺牲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里,可她不能承认是自己拖累了他,那对凌越的选择是一种否定。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正视着凌玥的眼睛:“我跟你去,我会去你哥墓前道歉,告诉他我们很感激他的保护,但我不会承认是我拖累了他——你哥是英雄,他的选择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让你用他的死来迁怒别人。”
“英雄?”凌玥低笑一声,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英雄有什么用?英雄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连自己的妹妹都没法照顾!林晚星,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到了我哥墓前,你最好说实话!”
苏瑶这时从楼上走下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看似好心地劝道:“凌玥妹妹,你先别激动,喝口水冷静点。晚星姐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危急,谁也不想看到你哥出事。衍辰哥也很自责,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的,你就别再怪他们了。”
凌玥却不领情,冷冷地推开她的手:“这里没你的事,别插嘴!我哥的事,必须跟林晚星和顾衍辰算清楚!”
苏瑶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委屈地看向顾衍辰:“表哥,我只是想劝劝凌玥妹妹,没想到……”
顾衍辰没理会苏瑶,目光落在凌玥手里的佩剑上,那个奇怪的符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他心里隐隐不安——凌越刻这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为了护着晚星,还是有其他隐情?
“凌玥,我陪你去你哥墓前。”顾衍辰的声音沉了下来,“但你必须把剑留下,带着剑去墓地,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凌玥攥着剑的手紧了紧,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剑插回剑鞘,抱在怀里:“好,我把剑留下,但你们要是敢耍花样,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林晚星看着凌玥怀里的剑,那个奇怪的符号像一道阴影,落在她心里。凌越为什么会刻这个符号?这个符号真的和她有关吗?她隐隐觉得,这背后可能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和凌越的牺牲、甚至顾衍辰的复活,都有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