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凌天察觉那道微弱空间波动的同时,远在落龙谷外,赵磊一行人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赵磊靠在树干上喘气,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着暗红。旁边几个队员围成一圈,有人握着匕首,有人撑着膝盖,全都盯着谷口的方向。
追星卫的影子在远处晃了一下,又消失。
“不能再跑了。”队长压低声音,“能量耗尽,信号发不出去,连传送阵都起不来。”
林婉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碎石,指尖划过表面刻痕,“这地方不对劲。空间像被什么东西撕开过,又强行缝上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
一道金光从谷内冲出,横在众人面前。那光像是由无数细小符文组成,排列成一条盘龙形状,首尾相连,形成屏障。追星卫冲到近前,被弹飞出去。
一个白发老者从雾中走出,披着灰袍,手里拄着半截玉杖。杖头断裂处露出龙首形状,已经磨得看不出细节。
他站在金光之后,开口:“你们身上有楚家的气息。”
队长没动,手按在腰间武器上,“你怎么知道?”
老者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团青光。那光缓缓旋转,渐渐显出一条虚影——龙头蛇身,鳞片泛金,与楚凌天肩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这是‘龙息印’。”他说,“只有楚家直系血脉才能激活。二十年前,楚惊鸿大人流落到此,留下这道印记认亲。你们若非楚氏后人,根本进不了落龙谷。”
林婉立刻取出检测仪,对准那团光。数据跳动几下,屏幕显示:基因匹配度82.6%,龙气纯度评级A级。
她抬头看向队长,“是真的。不是伪装。”
老者收起掌心光芒,向前一步,“我叫楚守山,是这一代旁支长老。我们世代守护祖宅,等的就是今日。”
“等什么?”队长问。
“等龙魂觉醒者归来。”楚守山目光扫过几人,“昨夜地脉震动,祖宅碑文发光,镇龙石剑残片自行移位。这些迹象说明,地球那边的人已经苏醒。而你们,是他派来的信使。”
没人说话。
他们只是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员,不是使者,也没接到过楚凌天亲自下令。但此刻,谁都没否认。
楚守山转身,“跟我来。再不走,追星卫会引来更多人。”
一行人跟着他穿过金光屏障。踏入谷内的瞬间,空气变得厚重。呼吸之间能感觉到灵气灌入经脉,原本疲惫的身体轻松了几分。
落龙谷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山势环抱,屋舍依山而建,全是青石黑瓦,墙上刻着龙纹图腾。有些图案已经风化,但仍能看出完整的升龙轨迹。
走到一处院门前,楚守山停下。
门匾上写着三个字:楚氏祠。
他推门进去,堂屋正中摆着一座灵位,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先祖楚惊鸿之位”。
香炉里还燃着三炷香,烟是淡金色的。
“我们每天烧香,不敢断。”楚守山跪下磕头,“大人当年重伤归来,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护好祖宅’,另一句是‘待吾儿归宗’。”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放在供桌上。
灵光一闪,空中浮现出影像。
画面里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破损战甲,右肩染血。他坐在石台上,将半块黑色石剑交给一个年轻人。
“若龙魂现世,必引动九洲地脉共鸣。”他说,“届时开启护族大阵,助我儿归宗。”
接着他望向远方,声音低沉,“吾兄楚狂……竟为权欲背叛血脉。可悲,可恨。”
影像结束。
队长猛地抬头,“楚狂?你说的是玄天盟那位盟主?”
楚守山点头,“他是楚家嫡长子,本该继承家主之位。但他不满闭关潜修的传统,勾结外敌,伙同楚渊发动内乱。那一夜,祖宅被毁,主脉几乎灭绝。楚惊鸿大人拼死突围,才保住一线血脉。”
“楚渊?”林婉声音发紧,“那个现在支持楚凌天的楚家族长?”
“正是。”楚守山冷笑,“他表面忠厚,实则野心极大。当年就是他打开内门阵法,放楚狂的人进来。如今他在地球扶持新主,恐怕也是为了掌控整个楚家势力。”
屋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楚凌天在地球的地位。如果楚渊是叛徒,那整个根基都在动摇。
“你们为什么不早联系?”队长问。
“北斗锁空阵封死了门户。”楚守山摇头,“我们试过无数次,传不出去任何信息。只能等龙魂觉醒那一刻,地脉自然共鸣,才能短暂打通通道。现在你们来了,说明时机到了。”
他站起身,走向后堂,“随我去祭坛。”
后山有一块平整石台,中央立着一块龙纹碑。碑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夜空。
楚守山点燃九盏魂灯,按特定顺序摆放在碑前。每点一盏,地面就轻震一次。
最后一盏亮起时,碑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金光涌出。
一枚青铜令符飞出,直奔队长而来。他本能抬手接住。
令符入手冰凉,正面刻着“归宗”二字,背面是一条盘龙。
楚守山瞪大眼睛,单膝跪地,“归宗令……竟然主动认主!你不是普通信使,你是承命之人!”
其他人也愣住了。
他们只是逃命的队员,可现在手里拿着的东西,分明是楚家正统传承的象征。
“这令符一旦认主,就能调动落龙谷所有阵法。”楚守山声音发颤,“还能开启通往祖宅密室的门。里面藏着楚惊鸿大人留下的东西——功法、丹方、还有……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当年参与灭门的所有人。”他盯着队长,“包括楚狂和楚渊的名字,都写在上面。”
队长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符,指节发白。
他们被困三天,以为自己快死了。现在却被告知,他们是被选中的人。
“我们必须把消息送回去。”他说。
“我知道怎么发。”林婉拿出设备,“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灵气频率和地球某段波段一致。只要调整发射功率,可以穿透过封锁阵。”
楚守山递给她一块星石,“用这个增幅。它是从镇龙石剑上剥下来的,能避开追踪。”
林婉接过,立刻开始调试。
队长站在碑前,看着那道裂缝慢慢合拢。
他知道,这枚令符不能丢。
哪怕死,也要把它带回地球。
他把令符贴身收好,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天空闪过一道紫光。
那是追星卫的信号弹。
人数不止一队。
楚守山回头,“你们先走。我带人去东岭引开他们。记住,一旦启动传送,不要回头。”
“那你呢?”
“我活了一辈子,就等这一天。”他笑了笑,“总得有人守住这条路。”
队长没再说话。
他挥手下令,队伍迅速撤离。
林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楚守山站在碑前,手中玉杖插地,金光再次升起,笼罩整座后山。
她的手指按下发送键。
信号发出。
下一秒,东岭方向传来爆炸声。
她咬牙转身,跟上队伍。
地球,楚家祖宅。
楚凌天站在院中,忽然抬头。
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波动,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像是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他的右手缓缓握紧。
肩上的小金睁开眼,耳朵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