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池位于神农谷深处一处天然地穴，池水呈碧玉般的青绿色，水面上漂浮着淡淡的氤氲药雾。这不是寻常温泉，而是万载以来不断投入各种珍稀灵药、天地精华，甚至有一道地脉灵泉贯穿池底，形成的疗伤圣池。
江澈赤身浸泡其中，只留脖颈以上露出水面。
万药精华顺着毛孔渗入体内，化作千万道细流游走四肢百骸。这些精华中既有千年灵芝的温和生机，也有血龙参的霸道血气，更有清心莲的净化之力……数百种药性在池水本身玄妙平衡下，彼此调和，不会产生冲突。
“呃……”
江澈眉心微蹙，体内暗伤正在被温柔而坚定地修复。
——那是“混沌吞劫”炼丹留下的后遗症。
强行吞噬丹劫雷霆，将毁灭之力化作造化生机，固然创下奇迹，却也震伤了经脉、脏腑，甚至神魂都出现了细微裂纹。若非混沌容器体质坚韧异常，寻常融天期修士早已废了。
第一日，肉身修复。
青碧药力渗入骨骼，江澈能清晰听见骨髓深处传来细微的“咯吱”声——这是旧伤处坏死组织被剥离、新生组织快速生长的声音。丹田内，混沌真意自发运转，引导药力流转。三色源火在混沌真意统御下温顺游走，修复着被丹劫雷霆灼伤的细微脉络。
离火之精似乎格外活跃，贪婪吸收着药池中的火属性能量，形体又凝实了几分。
第二日，神魂温养。
江澈意识沉入识海。
识海中央，那轮代表着混沌真意的灰色旋涡缓缓旋转。旋涡边缘，能看见细微的裂痕——那是神魂承受“混沌吞劫”反震留下的。此刻，池水中一种淡金色的药力顺着经脉升腾至识海，化作温暖光雨洒落。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江澈惊讶发现，混沌真意旋涡中，竟隐约浮现出五道虚影——青、赤、黄、白、黑，分别代表木、火、土、金、水。虽然土、火二色还很黯淡（火虽有三源火但五行中的“土”尚无对应力量填充），但这分明是五行循环的雏形！
“原来如此……”江澈明悟，“混沌演化万物，五行是基础中的基础。我已有水（玄元重水焰）、金（太乙庚金焰），涅盘凰焰虽主生死轮回，但也属火行，离火之精更是纯粹火精。木有青龙本源馈赠的青蓝色巨龙纹身蕴含水木法则，土尚缺……”
他心中有了方向。
若想彻底发挥混沌容器潜力，必须补全五行根基！
第三日，境界稳固。
“轰——”
药王池水面忽然荡开一圈涟漪。
江澈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有灰色混沌流转，旋即隐没。他站起身，赤裸身躯上水珠滚落，肌肉线条流畅却不贲张，每一寸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皮肤表面，青蓝色巨龙纹身似乎活了过来，隐隐有龙吟声回荡。
最显眼的变化，是气息。
三日前刚突破融天中期时，气息还略显虚浮外放。此刻，所有外泄的气息尽数收敛入体内，整个人站在那里，如深潭古井，难以窥测深浅。
“融天中期，彻底稳固。”江澈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甚至……触摸到了后期的门槛。”
他心念一动，丹田内四种火焰同时浮现虚影：
玄元重水焰化作幽蓝水滴，静静悬浮；
涅盘凰焰呈现赤金凰鸟形态，展翅轻鸣；
太乙庚金焰如一柄金色小剑，锋锐逼人；
离火之精则是一团跃动的赤红火焰，最为活跃。
四火之间，一缕灰色混沌真意如丝线般穿梭连接，彼此不但不冲突，反而隐隐形成某种循环。
“混沌融火诀，成了。”江澈露出笑意。
这自创功法本是为炼丹而生，但在药王池三日，他将其推演成了可以用于战斗、修炼的总纲功法雏形。虽然还很粗糙，但已能完美统御四种火焰之力。
池边，苏芸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银色月光。
《镜月养神诀》在她体内运转，镜花水月体质对能量极其敏感，她能清晰感知到池中江澈气息的变化。当察觉到江澈彻底稳固境界、甚至隐隐精进时，她唇角微扬。
“呼——”
江澈踏水而出，随手一招，岸边衣物自动飞来穿上。
“感觉如何？”苏芸起身，递过一方干净手帕。
“前所未有的好。”江澈接过手帕擦拭湿发，看向苏芸，“你的道伤……”
“姜前辈的‘生机桥渡’很有效，这三日我又巩固了一番，现在能动用七成战力没问题。”苏芸微笑，“倒是你，刚经历那么凶险的炼丹，现在反而因祸得福了。”
江澈摇头：“若不是为了你的丹药，我也不会行险。不过……值得。”
两人目光相对，无需多言。
这三日，苏芸一直在池边守候。对修士而言，三天不过弹指，但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道，能有这样短暂宁静的相互守护，已是珍贵。
“江师弟出关了？”
温和女声从洞口传来。
木婉清一袭青衫，气质温婉如画，手中托着一个玉盘，上置三杯灵茶。她缓步走来，将玉盘放在池边石桌上：“师尊算准你今日出关，让我送来‘悟道茶’，助你巩固感悟。”
“谢过木师姐。”江澈拱手。
三人落座。
悟道茶入口，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识海，江澈感觉对“混沌吞劫”炼丹的感悟更加清晰。他甚至隐约抓住了那种将毁灭转化为造化的“转折点”——那是混沌真意最核心的奥义之一。
“木师姐，秘境之事……”江澈放下茶杯。
木婉清正色道：“我正是为此而来。你们随我来，师尊在秘境入口等我们。”
神农谷深处，一处被五色光幕笼罩的山谷。
姜无量站在谷口，身旁悬浮着五颗拳头大小的灵珠——青、赤、黄、白、黑，对应木、火、土、金、水五行。灵珠缓缓旋转，散发出浩瀚的五行灵气。
“师尊。”木婉清行礼。
“姜前辈。”江澈、苏芸齐声道。
姜无量转身，目光在江澈身上停留片刻，露出满意之色：“不错，不仅伤势尽复，境界稳固，混沌真意更有精进。看来药王池没白费。”
“全赖前辈赐予机缘。”江澈真诚道。
“机缘是给你了，但能消化多少，看你自己。”姜无量摆手，切入正题，“药王秘境，是我神农谷立谷根基之一。其内自成小天地，面积约三千里，分为三层。”
他一指五行灵珠：
“最外围是‘百草原’，遍布各种珍稀灵药，但大多有妖兽守护，或生长在险地。”
“中层是‘五行险域’，按五行属性划分五片区域，每片都有独特危险——金域的‘噬金蚁群’，木域的‘迷踪雾林’，水域的‘弱水寒潭’，火域的‘熔岩裂谷’，土域的‘流沙迷宫’。”
“核心，则是‘九窍寒潭’。”
姜无量看向江澈：“九窍玲珑心莲，就生长在寒潭中央。此莲万年一开花，再万年一结果，每次结九颗莲子。莲子成熟时，莲蓬会自然脱落，若不及时采摘，莲子会沉入潭底，再等两万年。”
“现在正是成熟期？”苏芸问。
“就在这三五日内。”姜无量点头，“但寒潭有守护者——一头‘玄冰蛟’，六阶巅峰，相当于人类融天巅峰。它守护心莲已数千年，不会轻易让人摘取。”
江澈皱眉：“六阶巅峰……正面硬拼，我们三人恐怕不敌。”
“所以需要策略。”木婉清接口，“玄冰蛟虽强，但有一个弱点——它每日午时会潜入寒潭深处吸收地脉寒气，持续约半个时辰。那是它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姜无量补充：“除了玄冰蛟，秘境本身也有危险。五行险域中残留着上古阵法，有些已破损，但威力犹存。你们手中的‘秘境简图’上，我标注了已知的危险区域，但秘境会自行演变，简图只能参考。”
他递给江澈三枚玉简、三个储物袋。
玉简是秘境地图和各类灵药、妖兽的详细资料。
储物袋中则装着：
· 避毒丹（针对七彩瘴气）
· 破阵符（可临时破解部分残阵）
· 疗伤丹药（地阶上品）
· 遁地符、神行符各三张
· 一枚特制的“寒潭避水珠”（可隔绝寒气，在水下自由活动一个时辰）
“记住，”姜无量神色严肃，“秘境每次开启只能维持三十日。三十日后，五行灵珠能量耗尽，入口会强制关闭。若届时你们还未出来，就要被困在里面等下次开启——那至少是三年后。”
三年，变数太大。
江澈三人郑重点头。
“另外……”姜无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秘境虽是我神农谷掌控，但上古遗留的小天地，总有些我们未能完全探索的区域。若遇到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危险，不要逞强，保命为上。”
“晚辈明白。”江澈收起物资。
“好了，时辰到了。”
姜无量双手结印，五颗五行灵珠光芒大盛！
青赤黄白黑五色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五色漩涡。漩涡缓缓旋转，中心逐渐变得透明，隐约能看见另一边的景象——苍翠的草原，远处是起伏的山峦。
“进！”
江澈、苏芸、木婉清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跃入漩涡。
穿过漩涡的瞬间，江澈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脚踏实地时，已身处一片广袤草原。
天空是淡青色，没有太阳，但光线柔和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深吸一口，五脏六腑都舒畅起来。放眼望去，草原上开满了各色灵花，微风拂过，花香沁人心脾。
“好浓郁的灵气……”苏芸惊讶，“比外界至少浓郁三倍。”
“药王秘境自成循环，地脉灵泉遍布，加上万载以来无人过度开采，灵气自然充沛。”木婉清作为向导，解释道，“我们现在在百草原东部。按照简图，往西三百里是迷踪雾林（木域），往南四百里是熔岩裂谷（火域）。”
她取出一枚罗盘状法器，注入灵力。
罗盘亮起，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虚影，正是秘境简图的放大版。地图上，三个绿色光点代表他们三人，周围标注着山川河流、灵药分布点、危险区域。
“九窍寒潭在秘境正中央，从我们这里出发，直线距离约一千里。”木婉清指着地图，“但直线路径会穿过‘弱水寒潭’（水域）和‘流沙迷宫’（土域），这两处都很危险。我建议绕行——先向西穿过迷踪雾林，再折向西北，绕过熔岩裂谷边缘，从相对安全的区域接近核心。”
江澈观察地图，点头同意：“稳妥为上。我们时间还算充裕，绕路多走三四百里，但能避开已知险地。”
“那就出发。”
三人御空而起，保持低空飞行。
百草原确实遍地是宝。飞行不到百里，木婉清就示意停下：“左前方那片紫色花海，是‘紫芯罗兰’，玄阶中级灵药，有静心安神之效。”
她熟练地降落在花海外围，取出一柄玉铲，小心翼翼挖掘。
江澈和苏芸也帮忙。
采药时，江澈发现这里的妖兽并不算强。守护紫芯罗兰的是一群二阶“毒刺蜂”，被苏芸一道水月镜光就驱散了。
“外围妖兽大多在三阶以下，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木婉清将药材封装好，“但进入五行险域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噬金蚁群，单个只是三阶，但数量以百万计，融天期陷入蚁潮也凶多吉少。”
一路向西，又陆续采集了几种珍贵辅药。
三个时辰后，前方景象渐变。
草原尽头，出现一片朦胧的白色雾气。雾气笼罩着连绵的树林，树木在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迷踪雾林到了。”木婉清降落，“这里不能飞行，雾气中隐藏着上古残阵‘迷踪阵’，飞入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甚至触发杀阵。”
她取出一枚青色符箓贴在胸前：“这是‘定踪符’，能一定程度抵抗迷阵干扰。你们也贴上。”
江澈、苏芸照做。
踏入雾林，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雾气并非静止，而是缓缓流动，有时甚至会凝聚成各种扭曲的形状。树林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风声，像是有人在低语。
“跟紧我。”木婉清走在最前，手中罗盘始终亮着，“雾林中的树木位置会自行变动，但地脉节点是固定的。罗盘锁定的是地脉走向，只要沿着地脉线走，就不会迷失。”
江澈走在中间，苏芸殿后。
三人呈三角队形，彼此保持三丈距离，既能相互照应，又不会在雾气中失散。
走了约半个时辰，一切顺利。
木婉清甚至凭借对灵药的敏锐感知，又发现了几株生长在雾林边缘的“雾隐草”（地阶低级，可用于炼制隐身类丹药）。
然而。
就在即将走出雾林、前方已能看见雾气的稀薄处时。
“嗡！”
木婉清腰间，一枚悬挂的淡金色符箓突然发出微光！
她脚步猛然顿住。
“怎么了？”江澈警觉。
木婉清摘下符箓，注入灵力。符箓光芒更盛，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简略的能量波动图。图上有四个光点：三个绿色（代表他们三人），而在遥远的东南方向，还有三个……红色光点！
“这是‘秘境感应符’。”木婉清声音凝重，“师尊给我的，能监测秘境范围内超过融天初期的能量波动。绿色代表我们，红色……代表陌生闯入者！”
江澈瞳孔一缩：“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秘境里？而且至少三人，都是融天期以上？”
“不可能！”木婉清摇头，“秘境入口由师尊亲自开启，五行灵珠是唯一钥匙。外人根本进不来！”
苏芸盯着能量图：“会不会是秘境本身孕育的强大妖兽？六阶妖兽也相当于融天期。”
“符箓能区分妖兽和修士的能量特征。”木婉清指着红色光点，“你看，这三个光点的波动规律，分明是人类修士的灵力运转轨迹！而且……他们在移动，方向是……”
她仔细辨认地图方位。
“东南方向……对应简图上的‘火枫林’，属于熔岩裂谷的外围区域。”木婉清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九窍寒潭！”
江澈心头一沉。
目的太明显了——也是冲着九窍玲珑心莲去的！
“能判断身份吗？”江澈问。
木婉清闭目，将神识沉入符箓深处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惊疑：“其中两股波动很陌生，无法判断。但第三股……虽然极其微弱，但我感应到了一丝……”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灰色死气。和古籍中记载的，囚天殿核心功法《九幽蚀魂诀》的特征……有七分相似！”
空气瞬间凝固。
囚天殿！
这三个字如冰锥刺入心脏。
“他们怎么进来的？”苏芸问出了关键。
江澈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
内应？神农谷有叛徒？
秘境漏洞？上古小天地存在未被发现的入口？
或者……更可怕的可能——囚天殿掌握了某种能强行穿透空间屏障的秘术？
“不管他们怎么进来的，既然来了，就是敌人。”江澈眼神转冷，“木师姐，从这里到火枫林，最快路线是什么？”
木婉清指着罗盘地图：“我们现在在雾林西侧边缘。直接向东横穿雾林，再向南绕过一个‘毒沼泽’，就能抵达火枫林北部。路程约四百里，以我们的速度，全速赶路需要两个时辰。”
“但雾林内部危险，全速赶路容易触发残阵。”她补充。
江澈看向苏芸。
苏芸轻轻点头：“我的镜花水月体质对能量流动敏感，或许能提前感知到残阵节点。我来探路。”
“好。”江澈做出决定，“木师姐指方向，苏芸探路，我断后。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赶到九窍寒潭，或者……至少弄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
木婉清深吸一口气：“那就走！”
三人改变方向，不再向西走出雾林，而是掉头向东，深入雾林腹地。
雾气愈发浓重，能见度不足十丈。
苏芸走在最前，双眸泛起淡银色月光。在她视野中，雾气不再是阻碍，而是呈现出能量流动的轨迹。那些上古残阵的节点，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清晰可见。
“左三步，避开那团灰色雾气。”
“前方三丈地下有阵法残纹，绕行。”
“停！右前方树后有空间裂缝波动，不要靠近。”
在她的引导下，三人行进速度竟不比在外围慢多少。
江澈走在最后，神识始终外放警戒。
他脑海中反复思考着囚天殿的动机：
如果只是为了九窍玲珑心莲，为何要派至少三名融天期潜入？这种级别的行动，风险极大，一旦被姜无量发现，就是与神农谷彻底开战。
除非……心莲对他们有特殊用处？
或者，秘境中还有其他他们必须得到的东西？
又或者——根本就是冲着江澈本人来的陷阱？
“等等。”苏芸忽然停下。
她指着前方：“那里……有打斗痕迹。”
三人上前。
只见一片林间空地上，七八棵古树被拦腰斩断，断口光滑如镜，残留着锋锐的金行灵力。地面上有焦黑的坑洞，像是被火焰灼烧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处泥土上，印着半个深深的脚印——脚印边缘，泥土呈现不正常的灰白色，散发着淡淡的死气。
“是囚天殿的人。”木婉清蹲下检查，“这死气特征，和我感应到的那股一模一样。他们在这里……和什么东西交手了？”
江澈环顾四周：“没有妖兽尸体，也没有血迹。要么对手逃了，要么……对手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他忽然想起简图上的标注：
迷踪雾林深处，有上古残阵凝聚的‘雾灵傀儡’，实力在四阶到五阶不等，击杀后无实体残留。
“是雾灵傀儡。”江澈道，“看来他们也遇到了秘境本身的危险。不过从痕迹看，战斗结束得很快，囚天殿的人没受伤。”
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很强，至少能轻松解决五阶雾灵傀儡。
“继续前进。”江澈沉声道，“保持警惕，他们可能就在前方不远处。”
三人再次启程，气氛更加凝重。
又前行了约半个时辰，即将走出雾林核心区时——
“轰！！！”
东南方向，远处天际，忽然爆发出刺目的赤红火光！
即使隔着数十里，也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狂暴的能量波动。火光冲天后，又传来隐约的兽吼声，震得雾气都在颤抖。
“那是……火枫林方向！”木婉清看向罗盘，“能量波动剧烈，至少是融天中期级别的战斗！”
江澈与苏芸对视。
“他们在和秘境守护兽交手？”苏芸猜测。
“或是触发了火域的危险。”江澈眯眼，“但这也是机会——趁他们被拖住，我们加速！”
三人不再保留，全力催动身法。
江澈施展琉璃幻踪步，身形如琉璃流光，在雾林中穿梭。苏芸身法轻灵如月下仙子，镜花水月体质让她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木婉清虽不以速度见长，但神农谷的身法也自有玄妙，勉强跟上。
一炷香后，三人冲出迷踪雾林。
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片连绵的赤红色枫林，枫叶如火焰燃烧。枫林深处，能看见一道巨大的裂谷，裂谷中岩浆翻腾，热气扑面而来——正是熔岩裂谷。
而此刻，火枫林上空，战斗正酣。
三人隐蔽在一处山丘后，凝目望去。
只见三名黑衣人在空中围攻一头庞然大物——那是一只通体赤红、背生双翼的巨蜥，身长超过十丈，口中喷吐着灼热岩浆。
“六阶中期，‘熔岩翼蜥’。”木婉清低声道，“火枫林的霸主之一。”
三名黑衣人配合默契。
一人持刀，刀芒漆黑，斩出时带着腐蚀性的死气；一人使剑，剑光诡秘，专攻翼蜥关节薄弱处；第三人则悬浮在后，双手结印，似乎在布置某种阵法。
最让江澈在意的是第三人的功法特征——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灰色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火灵力都被侵蚀、凋零。
“《九幽蚀魂诀》……果然是囚天殿。”江澈眼神冰冷。
“他们想活捉熔岩翼蜥？”苏芸发现异常，“攻击都避开要害，明显在消耗它的体力。”
“熔岩翼蜥的妖核是极品的火属性材料，精血可炼制‘熔岩破障丹’，能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火系修士战力。”木婉清分析，“但对他们来说，更可能是想用翼蜥探路——火枫林深处有‘地火毒瘴’，熔岩翼蜥能免疫。”
正说着，战场形势突变。
那名结印的黑衣人阵法完成，一道灰色光罩从天而降，将熔岩翼蜥笼罩！
翼蜥发出痛苦咆哮，疯狂挣扎，但光罩在不断收缩。灰色死气侵蚀着它的鳞甲，生命力迅速流失。
“他们要得手了。”江澈握紧拳头。
是趁现在偷袭，打乱他们的计划？
还是继续潜伏，等他们与翼蜥两败俱伤？
就在江澈权衡时。
“唳——！！！”
一声尖锐的禽鸣从裂谷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赤金色的身影破开岩浆，冲天而起！那是一只更加庞大的禽类妖兽，双翼展开足有二十丈，浑身燃烧着金色火焰，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微微扭曲！
“六阶巅峰……‘金焰神雕’！”木婉清倒吸一口凉气，“熔岩裂谷的真正霸主！它怎么会出现在外围？”
金焰神雕显然是被战斗惊动，或者……根本就是熔岩翼蜥的求救引来的！
它双目如炬，锁定三名黑衣人，张口喷出一道金色火柱！
火柱所过，连灰色光罩都被瞬间蒸发！
三名黑衣人脸色大变，同时暴退。
但金焰神雕速度更快，双翼一振，狂风卷起漫天火焰枫叶，化作一道火焰龙卷风，将三人全部卷入！
“好机会！”江澈眼中精光一闪，“趁现在，我们绕过去！”
三人不再观望，沿着火枫林边缘，全速向秘境核心区域进发。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战斗轰鸣，以及黑衣人愤怒的喝骂声。
但江澈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囚天殿的人敢潜入秘境，必然有后手。金焰神雕虽强，但想杀死三名配合默契的融天期修士，也没那么容易。
真正的危机，还在前方。
他摸了摸怀中姜无量给的乙木青炎分身玉佩，又感应了一下丹田内璃幽的命尾血珠。
“无论如何……”江澈看向身旁的苏芸，眼神坚定，“九窍玲珑心莲，一定要拿到。”
三人身影消失在火枫林边缘，向着秘境最深处，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数十里，火焰与死气的碰撞，仍在持续。
更远处，秘境某个未被标注的阴暗角落，第四双眼睛，正透过一面灰蒙蒙的骨镜，静静注视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