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起初还带着得逞的笑,很快便在他攻城略地的吻里软了腰肢。
突然,他手臂一伸,果断地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丁浅低呼一声,手臂本能地环紧他的脖颈。
他抱着她,几步便走到床边,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床褥间,随即俯身压下。
室内的温度,随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躯和逐渐同步的呼吸,无声而持续地升高。
就在意乱情迷即将彻底失控的关口——
凌寒却突然撑起手臂,微微退开了一些距离。
他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睛,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身体……真的可以了?”
丁浅因他突如其来的停顿而微微蹙眉。
她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抬起小腿,不轻不重地蹭了下他的腰侧,红唇勾起的弧度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怎么?”
“凌总是还不能做全套?”
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最猛烈的催化剂。
凌寒眼底最后那点理智的微光,在她这句挑衅中,“啪”地一声,彻底熄灭。
“你自找的。”
他声音沉得发狠,低头咬住她耳骨,换来她一声短促的吸气。
掌心烙铁般贴着她腰际,沿着脊沟的凹陷一路向上。
当他的吻落在心口那个旧伤疤上时:
“凌寒……”
他吻住她,吞没所有音节,额角青筋搏动:
“嗯,我在。”
节奏。
缓至疾!
一场失语的飓风。
最后,他沙哑的指令劈开混沌:
“看着我!”
“记住是谁在爱你。”
她睁开眼,撞进他深渊般的瞳仁——
那里面有一个正在坠落的、完整的她。
她以全身力气回抱!
而他无声作为回应。
风平浪静后。
他侧身将她捞进怀中,指节慢条斯理地梳理她湿透的鬓发。
许久,她轻声开口:
“凌寒。”
“嗯?”
“转过身去。”
“好。”
他松开手臂,转过身,将宽阔的、烙印着伤痕的背脊,完整地呈现在她眼前。
月光清冷,那道狰狞的疤痕像一条蛰伏的蜈蚣,盘踞在他优美的背肌上。
这一次,她没有移开视线,没有压抑呼吸。
只是抬起了手,指尖抚上了那道凸起的疤痕。
从狰狞的起点,到渐渐隐入皮肤的末端。
然后,她凑近,将自己温热的、柔软的唇,如同一个封印,郑重地印在了疤痕的中央。
凌寒汗湿的背脊骤然绷紧,呼吸一滞。
她没有理会。
在月光下,她像一个朝圣者,用一个接一个无声的吻,沿着那道伤痕的轨迹,
缓慢地、沉默地“跋涉”着。
当她微凉的唇,最终落在疤痕的尽头时,他猛的翻过身,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开口,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
“刚才那么闹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丁浅在他怀里蹭了找更舒服的位置,懒懒地哼了一声:
“嗯。比某个差点‘不行’的人好多了。”
凌寒被她气笑,低头咬了下她的鼻尖,作势就要翻身:
“看来是真好了,还有力气编排我?”
丁浅连忙伸手压住他肩膀,语气正经了几分:
“别闹。凌寒,我们说点正事。”
凌寒撑起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眼底未散的笑意像退潮般消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移开了视线,翻身躺回她身边:
“唔…今天太晚了,你也累了,正事明天再谈也一样。”
“少爷~”
凌寒干脆闭上眼,开始装睡。
“凌寒!”
见他睫毛都没颤一下,她红唇微勾,压低了声音,舌尖故意扫过他的耳廓:
“阿、寒~”
凌寒无奈的睁眼,说:
“非要现在聊?”
丁浅挑眉,语气不咸不淡:
“看来……还是叫‘阿寒’比较管用啊!”
“还有更管用的,想试试么?”
“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突然翻身,重新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下。
然后,贴着她被吻得嫣红微肿的唇瓣,气息滚烫,声音低哑:
“叫混蛋。”
“……”
没等她回答,滚烫的吻已再次落了下来,吞没所有声音。
后续所有抗议与谈判,尽数化作断续的呜咽。
夜色渐深。
月光悄然偏移。
最后,她真是在一声声带着哭腔的“混……蛋……”骂声里。
体力耗尽,沉沉睡去。
凌寒的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无奈的说:
“自找的……”
“谁让你,偏要挑这种时候跟我谈。”
第二天,丁浅在全身仿佛被拆卸重组过的酸痛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明晃晃地刺着眼。
意识回笼,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清爽干净,显然是被人仔细清理并穿戴好的。
而那个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影。
丁浅盯着天花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狗东西。”
她像条离水的鱼,摊在柔软的大床上,连指尖都懒得动一下。
直到日上三竿,临近中午,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凌寒处理完上午的必要事务,匆匆赶回。
一进门,就看见她大字型趴在床上,脸朝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而床头柜上他出门前备好的早餐,纹丝未动,早已凉透。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昨晚是不是被情绪和欲望冲昏了头,做得太过火,伤着她了。
他心里一沉,放轻脚步走过去,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浅浅?怎么不吃东西?”
丁浅没回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沙软的:“……哼。”
那声音又哑又软,没什么威力,却像小猫爪子,在凌寒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愧疚感顿时更重了。
凌寒正想哄她吃点东西,就在这时,他看见她搭在被子外的手上。
那几根手指,正极其怪异地、缓慢地蜷缩了一下,又猛地弹开。
那不像是无意识的抽搐,更像是一种……试探。
他心脏猛地一沉。
几乎同时,丁浅自己也察觉了。
她转头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慵懒也消失了:
“凌寒,我们别耗着了。”
“有件事……昨晚你去洗澡的时候,‘她’好像……出来过几分钟。”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我的错觉。”
凌寒的心脏像被瞬间冻住。
他想起昨夜情到浓时,她曾有过极其短暂的、让他觉得陌生的停顿,当时他只以为是情动……
丁浅看着自己刚刚失控过的手指,声音疲惫而决绝:
“我们去找沈医生,彻底解决这件事,好不好?”
“关于治疗方案,我们一起商量着来,好不好?”
“这场仗,我累了,不想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