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腕上的“火”字印记还在发烫，像有火焰在皮肤下流动。仙缘镜贴在掌心，滚烫得几乎握不住，那道裂纹横穿镜背，却未断裂。它还在运转，只是灵力有些不稳。
叠风游在我身后半步，目光扫过前方。海底火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岩层间不断喷出赤红热流，海水被烧得翻腾不止。气泡成片涌起，遮住视线，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不能从正面进。”我说。
他点头，“你有办法？”
我闭眼，将一滴心头血抹在镜面。血珠刚触到铜镜，立刻化作一道金光渗入其中。镜中浮现一条隐秘路径，沿着火山侧壁延伸，藏在断崖之后。那是古时火神祭司留下的潜行道，如今已被熔岩掩埋大半，若非仙缘镜指引，根本看不出痕迹。
“走那边。”我指向左侧。
我们贴着岩壁前行，避开巡游的火灵兽。那些兽形如狼，通体赤红，踏火而行，每一步都在海水中留下灼痕。它们成群结队，在谷口来回巡视，警觉异常。
潜行道入口被一块崩塌的巨石挡住，缝隙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我先钻进去，叠风紧随其后。里面通道曲折，地面干裂，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走了约莫百步，前方豁然开朗。
火灵谷到了。
谷中一片赤地，岩浆在沟壑中流淌，热浪扑面而来。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立着一头巨兽——狮身龙尾，鳞甲如熔铁浇铸，双目流转金光，周身缠绕不灭火焰。它站在那里不动，却让整个山谷都为之震颤。
“那就是首领。”我低声说。
叠风握紧剑柄，“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开裂，三头火灵兽从地下跃出，张口喷出烈焰，封住退路。火焰撞上岩壁，炸开一片火雨。我迅速举起仙缘镜，低喝一声：“护！”
镜子腾空而起，展开一层赤金色光盾，将两人笼罩其中。火焰撞击盾面，激起层层波纹，但未破裂。叠风趁机跃上高台，引开小兽围攻，为我争取时间。
我盯着镜面，试图找出首领弱点。可镜中影像模糊，灵力运行滞涩，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我咬牙，以指尖再点镜心，强行催动其能。片刻后，镜中终于映出画面——所有火力皆由双眼汇聚，若毁其目，则法阵自溃。
“叠风！”我传音入耳，“攻它的眼睛！”
他正在与一头火灵兽交手，剑光横扫，逼退对手。听闻此言，立刻抽身而退，佯装不敌，向后跃去。首领低吼一声，迈步追击，双目骤然亮起，一道金光直射而出。
那光掠过我肩头，岩石瞬间汽化。
叠风在空中折身，剑尖凝聚昆仑剑诀最强一式“破曜”，携全身之力，直刺左眼。剑锋贯入刹那，火光炸裂，首领发出凄厉咆哮，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撞塌一根石柱。
就在这时，一团赤红晶核从它腹中震出，悬浮半空，散发着炽烈光芒。
是火元素。
我冲上前去，伸手欲取。那团火焰猛地一颤，化作狂暴火浪，向我扑来。我来不及躲，只能再次撑起仙缘镜护盾。这一次，镜面剧烈震荡，裂纹又长了一分。
“别硬接！”叠风跃回我身边，挡在前方。
我喘息两声，稳住心神。这火元素有灵，不愿被夺。我缓缓抬起右手，将沾着心头血的手掌贴近火焰。
“我不是为了私欲而来。”我说，“天地将乱，四象失衡，若我不取你，灾劫必至人间。我愿以血为契，护你灵性不灭。”
火焰停顿片刻，微微颤动。
它似乎在感知我的气息。片刻后，火光收敛，缓缓沉入我掌心。一股灼热顺着手臂蔓延，最终汇入手腕上的“火”字印记。印记 glowing，与火元素融合，化作一道符印烙在皮肉之上。
我收回手，气息微乱，但神色平静。
远处，重伤的首领挣扎起身，眼中怒火未熄。它盯着我看了一眼，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转身跃入火山深处，身影消失在烈焰之中。
叠风看着它离去的方向，“它不会善罢甘休。”
我点头，“但我们没时间等它报复。”
我低头检查仙缘镜。裂纹仍在，但功能尚存。只是下次再用，恐怕难以承受强大力量冲击。我将它收回袖中，抬眼望向远方海域。
风元素的线索还未现，但我知道，它一定在某个岛上。
“准备走了？”叠风问。
我正要答话，忽然察觉脚下震动。不是来自火山，而是更深的海底。岩层开始龟裂，裂缝中泛起暗红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叠风立即拔剑，站到我身侧。
我盯着地面，手按在剑柄上。
裂缝越裂越宽，一股炽热气息从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