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福建武夷山的茶林里停稳时,苏晚正对着镜头教粉丝辨识茶树品种。父亲的视频电话突然弹进来,屏幕里的他脸色发白,捂着胸口靠在门框上,母亲在旁边急得直哭:“小晚,你爸他说不出话了!”
苏晚的声音瞬间卡住,相机“哐当”掉在茶丛里。林墨正在调试无人机,听到动静冲过来,一把夺过手机:“阿姨,别动叔叔,让他平躺!”他的手指飞快滑动屏幕,“看床头柜第三格,有硝酸甘油吗?”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锅。原本在刷“茶叶好绿”的评论区,瞬间被“心梗急救步骤”刷屏:“快打120!”“解开衣领!”“别喂水!”苏晚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机,林墨突然把卫星电话塞进她手里:“你联系当地医院,我教阿姨急救,直播别关——让懂行的粉丝帮忙看着。”
镜头晃得厉害,苏晚的哭腔混着茶林的风声:“我爸有冠心病史,去年体检说血管有斑块……”她报出老家地址时,突然听到粉丝群有人喊:“我是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联系急诊科了!”“救护车还有十分钟到!”
林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异常冷静:“阿姨,摸叔叔的脉搏,告诉我每分钟跳多少下。”“对,把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别掐人中,没用!”苏晚举着手机往房车跑,想调出发送定位,却看到屏幕上的弹幕比她还急:“定位发群里了!”“我家就在医院旁边,去门口等救护车!”
当救护车的笛声透过手机传来时,苏晚正蹲在茶树下发抖。林墨把她拽进怀里,工装服上还沾着茶树的清香:“没事了,医生说抢救及时。”他的指尖在她后背轻轻拍着,“你看,这么多人在帮我们。”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破百万。有人在刷“叔叔加油”,有人在分享自己父亲的康复经验,甚至有个心血管专家开了连线,在线指导后续治疗方案。苏晚对着镜头鞠躬,眼泪砸在茶芽上:“谢谢大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说点实在的。”林墨拿过手机,镜头对着茶林,“叔叔平时爱喝浓茶,医生说这对心脏不好。今天借着直播,想告诉大家:关心家人,要从知道他们的药放在哪开始。”他从房车抽屉里翻出个小本子,“这是我整理的《家庭急救手册》,现在分享给大家。”
父亲手术后的第三天,苏晚收到了粉丝们的“爱心包裹”:有适合心脏病患者的食谱,有智能血压计,甚至有个退休护士寄来亲手缝制的“急救包挂袋”,说“挂在门口,关键时刻能救命”。母亲在视频里说:“病房里的医生都夸,说从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帮忙。”
一周后,苏晚重启直播,背景是武夷山的日出。她举着父亲手写的感谢信,字迹还带着术后的颤抖:“谢谢孩子们,让我知道,这世上好人比茶树上的芽还多。”林墨站在她身后,悄悄调整了镜头角度,让晨光刚好落在她含泪的笑脸上。
后来,那场急救直播被做成了《家庭急救科普》合集,播放量超过五千万。“守护基金”联合医院推出了“乡村急救包”项目,每个包上都印着苏晚父亲的那句话。苏晚在采访里说:“以前总觉得做公益是帮助别人,直到那一刻才明白,被帮助也是种勇气——让你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房车继续前行,茶林的清香透过车窗飘进来。苏晚看着手机里父亲下床走路的视频,突然握紧林墨的手。她知道,生命里的意外从不会缺席,但只要身边有他,身后有无数双伸出的手,再陡的坎,也能笑着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