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承钧与合赞?伯颜已在沙丘间缠斗了数十回合。
合赞?伯颜的弯刀泛着冷光,时而如灵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如旋风扇动逼得人难以近身。陆承钧的长枪则如青松挺翠,枪尖始终锁定对方中线,每一次刺出都带着沉稳的力道。
合赞?伯颜见久攻不下,突然虚晃一刀,转身冲向沙丘顶部:“陆将军枪法精妙,合赞佩服!若你我非敌对,定要痛饮三日!”
陆承钧紧追不舍,刚登上半坡,合赞?伯颜却猛地转身,弯刀贴着沙面滑行,卷起的沙砾迷得人睁不开眼:“可惜啊,各为其主,只能刀兵相见!”他借着这瞬间的盲区,弯刀直劈陆承钧膝盖。
陆承钧临危不乱,枪杆在沙地上一撑,身体如陀螺般旋转避开,长枪顺势横扫,逼得合赞?伯颜连连后退:“合赞将军智计过人,只可惜助纣为虐,明珠暗投!”
两人在狭窄的沙丘顶部再次交手,弯刀与长枪碰撞的脆响不绝于耳,火星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合赞?伯颜突然变招,弯刀不再硬拼,而是像条绸带般缠绕在枪杆上,借着旋转的力道猛地一拽:“我北狄要的不过是生存之地,何来助纣为虐?倒是陆将军,看大虞朝廷腐朽,却仍为其卖命,不觉得可悲吗?”
陆承钧只觉枪杆一沉,险些脱手,连忙顺着力道旋转枪杆,将弯刀的缠劲化解:“朝廷纵有不是,终究是我虞人天下!岂容外族染指!” 就在这转瞬之间,合赞?伯颜已欺身近前,手肘重重撞在陆承钧肋骨处。
“呃!” 陆承钧痛得闷哼,却借着这股撞击力向后飘出,长枪在落地前陡然刺出,枪尖擦着合赞?伯颜的脖颈划过:“可惜了你这身本事!”
合赞?伯颜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后跃,脚却不慎踩空,半个身子滑下沙丘:“各为其主罢了!陆将军,动手吧!”
陆承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长枪插入沙丘稳住身形,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扑下,长枪直指合赞?伯颜心口。
合赞?伯颜在滑落中急中生智,弯刀反手刺向陆承钧小腹,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能死于将军枪下,合赞无怨无悔!”
陆承钧瞳孔骤缩,猛地侧身,弯刀从他腰侧划过,带起一串血珠。他不顾伤口剧痛,长枪顺势下沉,枪尖精准地刺入合赞?伯颜左肩,借着下落的冲力将他钉在沙丘之上:“下辈子投个好地方吧!”
合赞?伯颜嘶吼着挥刀砍向陆承钧面门,陆承钧左手死死按住枪杆,右手抽出腰间短刀,从合赞?伯颜的肋下刺入。
弯刀 “哐当” 落地,合赞?伯颜看着陆承钧,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若有来生......愿与将军.......对弈一局......”身体在沙丘上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不动,只有血珠顺着沙粒缓缓流淌。
夏侯霸的尸体尚在抽搐,哲林与合赞?伯颜的血已染红沙丘,东冀州草原的厮杀声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兵刃碰撞与伤员的呻吟。林大虎拄着染血的长枪站在尸堆旁,看着贺破虏擦拭短刀上的血痕,又望见张温辽玄铁刀上滴落的血珠,白面涨得通红。
“小黄,你看他们!”他拍了黄狗儿一把,胯下黑马烦躁地刨着蹄子,“贺将军斩了哲林,张将军劈了夏侯霸,连陆将军都结果了合赞?伯颜,就我还没拿得出手的功劳!”
黄狗儿闻言咧嘴笑:“大虎哥别急,功劳这东西跑不了,眼下北狄败迹已显......”
话音未落,高坡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阿骨律的亲卫正簇拥着他向后撤退。
“有了!” 林大虎眼睛陡然发亮,长枪在地上一顿,黑马人立而起,“擒贼先擒王!拿住阿骨律!”
不等黄狗儿劝阻,他已策马冲出。黑马如一道白影,撞开两名逃窜的北狄兵,直扑高坡。沿途的北狄士兵见他冲来,纷纷举刀拦截,却被林大虎长枪横扫,如同割麦般倒下一片。
“拦住他!别让这厮贼靠近大汗!”亲卫队长嘶吼着,率领数十名精锐结成刀阵。他们的弯刀呈四十五度倾斜,刀刃相扣形成密不透风的铁壁,这是北狄最擅长的防御阵型。
林大虎却毫无惧色,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前蹄腾空的瞬间,他借力跃起,长枪在半空中划出圆弧,枪尖如流星坠地,正砸在刀阵中央的缝隙处。
“铛”的一声脆响,三把弯刀被震得外翻,露出一道缺口。林大虎顺势落马,长枪轮转如飞,将缺口撕得越来越大,硬生生从刀阵中闯开一条血路。
亲卫队长见势不妙,从腰间解下铁链甩向林大虎脚踝。铁链如灵蛇缠来,林大虎却不闪不避,左手抓住链头猛地发力,竟将那名队长拽得踉跄上前,右手长枪顺势刺入其心口。
“挡我者死!”林大虎抽出长枪,血珠顺着枪尖滴落,他翻身上马,黑马已冲到高坡之下。坡上的阿骨律看得魂飞魄散,指着林大虎嘶吼:“放箭!快放箭!”
数十支箭矢如飞蝗般射来,林大虎将长枪舞成银轮,箭矢尽数被挡开。他催马冲上高坡,黑马的马蹄踏翻了北狄的帅旗,旗杆轰然倒地时,他已看到阿骨律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阿骨律!你的死期到了!”林大虎长枪直指,却被三名亲卫舍命拦住。
为首的亲卫抱着他的枪杆不放,另外两人则挥刀砍向他的坐骑。
黑马痛得人立,将林大虎掀下马鞍,他却借着这股力道向前翻滚,避开刀锋的刹那,长枪从亲卫胯下穿出,顺势挑起一人砸向另外两人。
混乱中,阿骨律趁机向坡下逃窜。林大虎甩掉缠在腿上的亲卫,拔腿便追,长枪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痕。他瞅准阿骨律踉跄的瞬间,猛地将长枪掷出。
长枪如离弦之箭,穿透两名亲卫的身体,最终钉在阿骨律的后心。阿骨律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林大虎几步追上,拔出腰间的刀,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砍下其首级。
“阿骨律死了!北狄大汗死了!”林大虎举起血淋淋的首级,朝着混乱的北狄兵阵嘶吼。
这声呐喊如同惊雷,彻底击垮了北狄士兵的斗志。他们望着高坡上那个手持首级的白脸将军,再也无心恋战,纷纷抛盔弃甲,朝着草原深处逃窜。
黄狗儿带着山东兵冲上高坡,看着林大虎手中的首级,兴奋地嘶吼:“林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