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律死了!北狄大汗死了!”
这声呐喊如同惊雷,彻底击垮了北狄士兵的斗志。
众位将军望着林大虎手中的首级,无不振奋。一名曾跟随岳战霆的老兵突然跪倒在地,朝着北方叩首:“岳将军!您看到了吗!阿骨律那狗贼死了!您的大仇得报了啊!”
这话一出,不少经历过狼居胥山战事的士兵纷纷红了眼眶,哽咽着呼应。
贺破虏握紧了手中的银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此刻只觉得胸中激荡着一股热流 —— 这一仗,他们赢了!不仅赢了战场,更告慰了先烈的在天之灵。
黄狗儿拍了拍贺破虏的肩膀,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贺将军,此战大捷,足以震慑北狄百年!”
陆承钧也感慨道:“林将军这一手,真是斩草除根,解了我大虞心腹之患!”
就在此时,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一道金光刺破云层,太阳挣脱地平线的束缚,将万丈光芒洒向草原。染血的草地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色泽,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惨烈中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庄严。
贺破虏抬头望向朝阳,深吸一口气,突然拔出银枪指向北方,声音洪亮如钟:“传我将令!全军追击!不留一兵一卒,绞杀北狄残部!”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东冀州平原,无论是大虞士兵还是山东兵,此刻竟没了分别,忘却了疲惫与伤痛,跟着各级将领,朝着北狄残兵逃窜的方向猛追而去。
追击的烟尘尚未散尽,东方的朝阳已升至半空,将东冀州草原照得一片通明。
黄承天率领的队伍踏着晨光而来,马蹄声在空旷的草原上格外清晰。
韩明璋紧随其后,不时与身旁的邓正阳低声交谈。邓正阳一身短打,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仍仔细观察着沿途的地形。
张尽孝则勒马在队伍两侧穿梭,向斥候们低声询问着前方的情况,眼神锐利如鹰。
“大帅,前面就是主战场了。” 张尽孝策马来到黄承天身边,指着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张将军及时赶到,咱们大胜北狄蛮子。”
黄承天点了点头,加快了马速。走近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亲兵搀扶着的王破军,对方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
“破军,伤势如何?” 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问道。
王破军咧嘴一笑,声音有些虚弱:“大帅放心,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韩明璋也上前查看了一下伤口,对一旁的军医嘱咐道:“好生照料,用最好的金疮药。”
此时,林大虎正和黄狗儿清理着长枪上的血污,看到黄承天等人,连忙迎了上去。
“大帅!你们可算来了!” 林大虎嗓门洪亮,脸上满是兴奋,“我们把阿骨律那狗贼给宰了!”
黄狗儿也跟着点头:“是啊,哥,大虎哥可厉害了,万军丛中取了阿骨律的首级!”
“小黄也厉害,少汗阿古拉就是被小黄砍得。”林大虎赶忙说道。
黄承天笑着拍了拍林大虎的肩膀:“好样的!没给咱们山东军丢人。”
韩明璋也赞许地看着两人:“我就知道你们定能建此奇功。”
贺破虏与陆承钧见状,也走了过来。贺破虏看着黄承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化为坦然。
“黄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贺破虏抱拳说道。
黄承天回礼道:“贺将军客气了,我等也是刚到,未能及时参战,倒是让贺将军和诸位弟兄辛苦了。”
陆承钧笑道:“黄将军说笑了,此战能胜,山东军居功至伟。林将军斩将夺旗,更是功不可没。”
贺破虏深以为然,他看了看身边浴血奋战的弟兄,又看了看黄承天身后纪律严明的山东军,朗声说道:“黄将军,实不相瞒,起初我对诸位确有芥蒂。但此战,山东军的勇猛与忠义,我贺破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如今大敌已破,多说无益。黄某敬重诸位是条汉子,若不嫌弃,今日你我便放下立场,以兄弟相称如何?”
黄承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贺将军如此爽快,黄某岂有不应之理?贺兄弟!”
“黄兄弟!” 贺破虏哈哈一笑,两人伸手相握,过往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陆承钧与韩明璋相视一笑,也互相见礼。邓正阳则和负责粮草的军官交流起来,询问着战后的补给情况。张尽孝则与贺破虏麾下的斥候头领攀谈,交换着北狄残部的动向。
“眼下天色已亮,北狄残部已逃远,我等也不宜久留草原。”陆承钧提议道,“沧州城离此不远,城池坚固,粮草充足,不如先入主沧州城,再做打算。”
众人纷纷赞同。贺破虏当即下令:“留下部分兵力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其余人等随我一同前往沧州城!”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沧州城进发。一路上,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虽然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贺破虏与黄承天并辔而行,谈论着此战的得失,以及日后如何防备北狄的反扑。林大虎和黄狗儿则在队伍中穿梭,向弟兄们讲述着斩将夺旗的经过,引得阵阵喝彩。
临近午时,队伍终于抵达沧州城下。守城的士兵见是大虞军队和山东军,连忙打开城门。众人策马入城,街道两旁的百姓虽惊魂未定,但看到军队凯旋,还是纷纷涌上街头。
沧州府衙早已被打扫干净,贺破虏与黄承天决定在此暂住。众人安顿下来后,贺破虏召集众人商议:“今日大胜,当好好庆祝一番。我看不如晚上在府衙开办晚宴,犒劳诸位弟兄,不知黄兄弟意下如何?”
黄承天笑道:“贺兄弟所言极是,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