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帅府内,一名士兵匆匆跑进府衙:“将军!黄大帅已到徐州,只带了十名护卫,想要见您!”
“什么?” 张尽忠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黄承天亲自来了?还只带了十名护卫?”
副将也愣住了:“将军,黄承天这是胆子太大,还是有恃无恐?咱们要不要……” 他做了个 “拿下” 的手势。
张尽忠却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纠结。他知道,黄承天敢孤身来徐州,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么就是算准了他不敢动手。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士兵道:“去门口,我亲自去接。”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张尽忠的帅府门前。此时的帅府外,张尽忠已率领着副将们等候在那里,看到黄承天走来,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末将张尽忠,参见大帅!大帅驾临徐州,末将未能远迎,罪该万死!”
黄承天扶起他,语气平静:“张将军不必多礼,我今日来,只是想与你聊聊徐州的情况。”
张尽忠站起身,不敢直视黄承天的眼睛,只能躬身道:“大帅里面请,末将已备好薄茶。”
黄承天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帅府。十名护卫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帅府内布置简洁,却也透着几分精致,显然张尽忠在徐州的日子过得并不差。
议事厅内的烛火跳动,将黄承天与张尽忠的影子拉得很长。黄承天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尽忠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张将军,沧州之战最艰难时,我军粮草断绝,士兵们饿着肚子守城,陆承钧与杨九灵的大军日夜猛攻,好几次都快破城了。那时我便想,徐州若能派一支兵马过来,哪怕只是牵制一下朝廷军,咱们也能轻松些。可徐州的信使,却一次都没来过。”
张尽忠的额头渗出细汗,双手在袖中紧紧攥着,声音有些发紧:“大帅,徐州…… 徐州当时也面临压力,我担心朝廷军声东击西,若分兵支援,徐州会被偷袭,所以才……”
“哦?” 黄承天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可我派去的斥候回报,徐州城外连朝廷军的影子都没有。张将军口中的‘压力’,是来自朝廷,还是来自你自己的心思?”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尽忠心上。他再也无法掩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帅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装了!不错,我就是觉得大帅未必能打赢朝廷!沧州之战打了两月,胜负未分,我若派兵支援,万一大帅败了,我这一万五千大军岂不是白白送死?”
他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如今我守着徐州,城内粮草充足,麾下兵马已增至两万,比去年占徐州的李闯势力还大!这徐州城高池深,百姓也服我,我为何还要屈居人下?凭什么不能自己当老大,占着徐州自立为王?”
“所以你就按兵不动,等着我战败,好坐收渔利?” 黄承天语气冰冷,却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是又如何?” 张尽忠索性破罐破摔,对着门外大喝,“来人!”
早已埋伏在门外的士兵瞬间涌入,手持长枪将黄承天与十名护卫团团围住。护卫们立刻拔出长刀,挡在黄承天身前,眼神警惕地盯着士兵,随时准备厮杀。
“黄大帅,别怪我不念旧情。” 张尽忠走到黄承天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孤身来徐州,就是自投罗网。现在,你要么乖乖听话,要么……”
“要么怎样?” 黄承天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杀了我?张尽忠,你敢吗?”
他的目光扫过张尽忠,如同带着锋芒:“你若敢杀我,济南的韩明璋会立刻率领大军来徐州,你的两万兵马,撑不过三日。更何况,你弟弟张尽孝还在我军中,你杀了我,他能活吗?”
他向前一步,气场压得张尽忠下意识后退:“退一步说,就算你不怕韩明璋,不怕害死张尽孝,你以为杀了我,山东军就会散吗?我弟弟黄狗儿如今正率六万大军围守信都,林大虎、王破军这些老将都服他!我若死了,他立刻就能接手十万大军,到时候十万兵马压境徐州,你觉得你这两万残兵,能挡得住吗?”
张尽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之前只想到韩明璋与张尽孝,却忘了黄狗儿 —— 那个在沧州之战中烧营突袭、战功赫赫的将领,如今手握重兵,若黄承天死了,黄狗儿定会倾尽全力为兄报仇,到时候别说守住徐州,他自己怕是连尸骨都留不下。
“你…… 你别吓唬我!” 张尽忠强撑着反驳,声音却已没了底气。
“吓唬你?” 黄承天嗤笑一声,“我黄承天从不说空话。你若不信,尽可以试试。但我提醒你,一旦动手,你和你这些亲兵,还有你的家人,都得为你陪葬!”
张尽忠被黄承天的气势彻底震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黄承天敢孤身来徐州,根本不是自大,而是有恃无恐 —— 他身后不仅有韩明璋、张尽孝,还有能立刻接手大军的黄狗儿,自己这点实力,在山东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 我不杀你,但你也别想离开徐州!” 张尽忠咬着牙,只能退而求其次,“来人,把黄大帅请去后院的厢房,好好‘招待’,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士兵们上前,想要缴械护卫的武器。黄承天抬手阻止:“不必,我的人不会反抗。但你们若敢对我无礼,后果自负。” 护卫们听令,收起长刀,眼神却依旧警惕。
看着黄承天被士兵 “请” 往后院,副将走到张尽忠身边,低声道:“将军,留着黄承天始终是个隐患,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 张尽忠立刻否决,语气带着一丝烦躁,“我弟弟还在他手上,而且黄狗儿还握着重兵,杀了黄承天,咱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