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尽忠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我不杀他,也不放他。先把他软禁起来,拖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好好收服徐州的军民,等大家都认我这个城主了,就算济南派兵来,也不怕!到时候再让黄承天写信,把尽孝接过来,有尽孝在我手上,黄承天就不敢轻举妄动!”
副将眼前一亮:“将军英明!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隐患,又能稳住局面!”
张尽忠满意地点点头,立刻让人去后院请黄承天 —— 他要让黄承天先写两封信,一封给济南的韩明璋,说徐州一切安好,之前按兵不动是误会;另一封给张尽孝,让他来徐州团聚。
后院的厢房陈设简单,却也算干净。黄承天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张尽忠带着士兵进来,他淡淡开口:“张将军又有什么吩咐?”
“大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张尽忠将纸笔放在黄承天面前,“你写两封信,一封给韩明璋,说徐州无恙,都是误会,让他别来捣乱;另一封给尽孝,让他来徐州,咱们一家团聚。只要你写了,我保证在徐州待你如上宾。”
黄承天拿起纸笔,却没有动笔,反而看向张尽忠,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张尽忠,你觉得我会写吗?给韩明璋写信说‘无恙’,是让济南放松警惕,好让你安心收服徐州?让张尽孝来徐州,是想拿他当人质,然后再杀了我?我黄承天征战多年,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你!” 张尽忠气得脸色涨红,“黄承天,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是阶下囚,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阶下囚又如何?” 黄承天站起身,目光如炬,“我黄承天从起兵那天起,就没怕过死!你敢软禁我,却不敢杀我,说到底,还是怕我身后的势力,怕你弟弟出事,怕我弟弟黄狗儿率十万大军来报仇!你以为拖时间就能收服徐州?告诉你,徐州的军民认的是能保他们平安的人,不是你这种见风使舵、背叛主帅的小人!”
他将纸笔扔回桌上,声音铿锵有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写这两封信,绝无可能!”
张尽忠被黄承天的气势震慑,后退了一步,心中又气又急。他知道黄承天说的是实话 —— 他确实不敢杀黄承天,也确实没把握能彻底收服徐州军民。可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好!好一个黄承天!” 张尽忠咬着牙,“你不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写!来人,看好大帅,别让他跑了!” 说完,他甩袖离去,议事厅内的烛火,在他身后摇曳不定。
徐州帅府的后院厢房内,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黄承天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着热茶,面前摆着两碟小菜 —— 虽被软禁,张尽忠为了稳住他,每日的饮食倒也未曾苛待。
“大帅,该用早膳了。” 负责送饭的士兵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敬畏。这七日来,黄承天每日按时吃饭、按时休息,甚至还会在院内散步,神色从容得仿佛不是阶下囚,反倒像在自家府中休养,这般定力,让看守他的士兵们都暗自佩服。
黄承天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缓缓道:“张将军今日可有过来?”
士兵愣了一下,摇头道:“回大帅,张将军这几日都在处理城内事务,未曾过来。”
黄承天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心中了然。张尽忠嘴上说要收服徐州军民,实则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 他既不敢杀黄承天,又无法让黄承天屈服,只能寄希望于 “时间能淡化一切”,却不知这种犹豫不决,恰恰是他最大的破绽。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黄承天放下筷子,轻声自语,“张尽忠空有野心,却无魄力,这般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
这七日来,他每日除了吃饭休息,便是观察院内的动静。守卫虽严,却能看出士兵们的心绪并不稳定 —— 有的老兵私下里会念叨 “大帅待咱们不薄”,有的新兵则对软禁主帅之事充满疑虑。黄承天知道,只要再等些时日,张尽忠麾下的军心便会动摇,到那时,即便没有外部救援,他也能找到机会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