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朝阳刚爬上城墙,南门外已挤满了人。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从屋檐垂落,官员们身着朝服,率领着乡绅与百姓分列两侧,手中捧着鲜花与香炉,脸上满是 “恭敬” 的笑容 —— 今日,是永昌帝迁都抵达金陵的日子。
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队身着铠甲的御林军率先出现,他们手持长枪,神色严肃,一步步朝着城门逼近。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龙辇,永昌帝端坐其中,虽面带疲惫,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龙辇两侧,是手持斧钺的侍卫,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共计八千余人,虽不及巅峰时的精锐,却也透着几分威慑力。
“陛下驾到 ——” 内侍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
官员与百姓们立刻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天动地,不少百姓手中的鲜花洒落一地,却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眼中满是 “敬畏”—— 只有少数经历过乱世的老人,眼神中藏着一丝复杂,他们深知,这种热闹的迎接,不过是表面文章。
永昌帝掀开龙辇的帘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失落与不安稍稍缓解。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威严:“众卿平身,金陵百姓平身。朕迁都至此,只为重整山河,护佑江南百姓,待他日平定叛军,定当重赏有功之臣与忠义百姓!”
官员们纷纷起身,簇拥着永昌帝的龙辇,朝着临时行宫走去。沿途的百姓们再次欢呼,不少孩童跟在队伍后面奔跑,捡拾着官员们撒下的铜钱,整个金陵城,一派 “欣欣向荣” 的景象。
临时行宫设在原江宁织造府,虽不及洛阳皇宫华丽,却也经过了紧急修缮,朱红的大门、金色的匾额,透着几分皇家气派。永昌帝走进行宫,坐在临时搭建的龙椅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官员与陌生的环境,心中满是感慨 —— 曾几何时,他在洛阳皇宫运筹帷幄,如今却只能在这临时行宫中,苟延残喘。
“陛下,金陵四大家族的家主已在殿外等候,等待陛下召见。” 内侍上前禀报。
永昌帝点点头:“宣他们进来。”
很快,宋鹤年、蒋世昌、孔令辉、陈博文四人走进殿内,对着永昌帝躬身行礼:“臣宋鹤年(蒋世昌、孔令辉、陈博文),参见陛下!陛下迁都金陵,臣等未能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免礼。” 永昌帝示意他们起身,目光扫过四人,语气带着几分温和,“朕知道,你们四族是金陵的望族,经营江南多年,颇有威望。如今朕迁都至此,金陵便是大虞的新都城,少不了要仰仗你们。”
宋鹤年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恭敬:“陛下言重了!臣等身为大虞子民,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是分内之事!陛下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臣等定当全力办妥!”
永昌帝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朕也不与你们绕弯子。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御林军的粮草只够支撑一月,这临时行宫也简陋得很,不利于处理朝政。朕听说,你们四族家底丰厚,商铺、粮庄遍布江南,想必能为朝廷分忧 —— 朕希望你们能资助些银两,用于修缮行宫,再提供些粮草与军费,支撑御林军度过难关。待他日平定叛军,朕定当加官进爵,赏赐土地,绝不亏待你们!”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四人的心上。他们表面上依旧恭敬,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 —— 永昌帝刚到金陵,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索要银两粮草,与当初在洛阳时,让陆承钧压榨他们的做法,如出一辙!
蒋世昌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 “为难”:“陛下,臣等自然愿意为朝廷分忧。只是近日江南收成不佳,商铺的生意也不好做,臣等需要些时间筹备,还望陛下宽限几日。”
孔令辉也附和道:“是啊陛下,修缮行宫、筹备粮草,都需要大量银两,臣等需召集族中长老商议,才能确定具体数额,还请陛下体谅。”
永昌帝看着四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却也知道如今不宜逼迫过紧。他缓缓开口:“也好,朕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朕要看到实实在在的物资与银两,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四人齐声应道,躬身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