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临时行宫,四大家族家主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愤怒。
宋鹤年率先说道:“诸位都看到了吧?永昌帝这是把咱们当成了摇钱树,刚到金陵就伸手索要,日后只会变本加厉!咱们若是再忍,迟早会被他榨干家底!”
蒋世昌咬牙切齿:“他以为迁都金陵,就能继续拿捏咱们?简直是做梦!咱们之前的计划,必须加快速度!蒋家的暗线,今日就出发去扬州,务必让马诚伯尽快出兵!”
“没错!” 陈博文眼中满是决绝,“陈家的兵器,今日就开始装车,明日一早便运往扬州!另外,我会让人在兵器上多做些手脚,确保马诚伯只能依靠咱们的物资,无法脱离掌控!”
孔令辉则说道:“我这就去见守军统领,让他提前做好准备,等马诚伯兵临城下,就按咱们之前的计划,让出城门,把战火引到行宫附近!永昌帝不是想要行宫吗?我就让他连安稳日子都过不成!”
宋鹤年看着三人,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好!三日之内,咱们必须做好所有准备!永昌帝想要咱们的银两粮草,咱们就给他一份‘大礼’—— 一份足以颠覆他政权的‘大礼’!江南是咱们四族的江南,绝不能让一个落魄的帝王,继续骑在咱们头上!”
四人相视一眼,心中的谋逆之心愈发坚定。他们转身朝着宋府走去,准备召开紧急会议,敲定最后的计划。
而此时的临时行宫内,永昌帝正对着内侍吩咐:“派人盯着四大家族的动向,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在筹备物资,还是在耍花样。另外,传旨给襄阳的贺破虏,让他务必坚守襄阳,牵制周铭谅的叛军,为朕在金陵站稳脚跟争取时间!”
“是!” 内侍躬身应道。
永昌帝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满是不安。
他知道,四大家族未必真心归顺,金陵的局势也未必如表面那般平静,可他已没有退路,只能寄希望于四大家族的资助,寄希望于贺破虏能守住襄阳,寄希望于自己能在金陵,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
三日后,宋府的密室里,烛火跳动着映在四人脸上,将他们眼中的算计与狠厉放大了几分。
宋鹤年手指敲着桌上的金陵城防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御林军的布防、粮仓的位置,甚至连临时行宫的守卫换班时间都清晰可见 —— 这些信息,全靠四大家族遍布金陵的产业与眼线搜集而来。
“咱们在金陵经营百年,绸缎庄的伙计能听遍街巷闲谈,粮行的掌柜能摸清百姓动向,就连码头的脚夫,都是咱们的人。” 宋鹤年语气带着几分自负,“永昌帝那八千御林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他宫里缺什么、想什么,不出半日,咱们就能知道。”
蒋世昌笑着补充:“昨日我粮行的掌柜来报,金陵城外最近聚集了不少流民,大多是从冀州逃来的百姓,缺粮少衣,已经开始在城外闹事。这可是咱们送上门的机会。”
“流民?” 孔令辉眼中一亮,立刻凑到城防图前,指着行宫西侧的城门说道,“城西外的流民最多,离粮仓也近。咱们只要稍微推波助澜,让他们去抢粮仓,永昌帝必定会派御林军去镇压!”
陈博文摸着下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错!御林军总共才八千人,行宫需要三千人守卫,剩下的五千人若去城西镇压流民,其他城门的守卫就会空虚。到时候,马诚伯的人从北门进城,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直逼行宫!”
宋鹤年点点头,将一枚令牌推到桌中央 —— 令牌上刻着 “蒋记粮行” 的印记,边缘还留着一道细微的划痕。“这是蒋家粮行的调粮令牌,让咱们的人拿着它,混在流民里煽动 —— 就说‘朝廷把粮食都留给御林军,不管百姓死活’,再给流民分发些粗粮,让他们觉得跟着闹能有活路。”
“我这就去安排!” 蒋世昌立刻收起令牌,眼中满是兴奋,“我让码头的脚夫带头,他们力气大,又熟悉城外地形,定能把流民的声势闹大,让永昌帝不得不派兵!”
孔令辉则盯着城防图上的北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北门守将是我表侄的老部下,我已经跟他通过气,到时候只要马诚伯的人亮出咱们给的暗号 —— 一块刻着‘鹤’字的木牌,他就会假装抵抗片刻,然后‘不敌’撤退,放马诚伯的人进城。”
“马诚伯那边呢?” 陈博文突然问道,“他带着三万人,若是在路上出了岔子,或者临时变卦,咱们的计划可就全毁了。”
宋鹤年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今早马诚伯派人送来的回信,他已经收到咱们送去的第一批粮草和兵器,答应三日后卯时,从北门进城。他是个聪明人,他那点能耐,没了咱们的物资,连金陵城门都摸不到,绝不敢变卦。”
他顿了顿,又指着城防图上的行宫,语气变得愈发狠厉:“等马诚伯的人进城,咱们再让埋伏在城里的私兵 —— 绸缎庄的护院、粮行的武师、码头的打手,加起来也有三千人,配合他们一起包围行宫。到时候,永昌帝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只能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