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后——
自萧如意投效黄承天、周铭谅与贺破虏达成合作后,半年时光转瞬即逝。这半年间,天下局势如同奔涌的江河,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中,逐渐勾勒出三足鼎立的清晰轮廓。
周铭谅一方,凭借襄阳为根基,以雷霆之势展开扩张。
他先是按计划接收信阳,虽因萧烈锋的牵制多费了些时日,却也顺利将豫南纳入版图;随后又挥师南下,以 “平定南方乱局” 为名,收服泸州与徽州。此两地物产丰饶,尤其是泸州的盐铁资源与徽州的商路,为周铭谅的军队提供了充足的粮草与钱财支持。
如今他麾下兵力已增至四十万,占据南方数州,成为足以与黄承天抗衡的强大势力。只是萧烈锋在信阳暗中布局,让周铭谅始终无法完全掌控豫南,成为他心腹之患。
与周铭谅的扩张之势不同,占据金陵的马诚伯,自登基称帝后,便摆出了“固守江南”的姿态。
这位靠弑君上位的江南霸主,深知自己的短板——麾下士兵虽有数万之众,却多是临时征召的乡勇、收编的大虞残兵,论战力远不及黄承天的山东精锐,论纪律也比不上周铭谅的南方劲旅。
因此,他放弃了“问鼎天下”的幻想,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稳固江南地盘上。
马诚伯的第一步,便是抢占江南最富庶的区域。他以金陵为中心,派麾下最信任的将领率军东进,几乎兵不血刃拿下临安、姑苏与松江府。这三地不仅是鱼米之乡,更是江南的财税重地——单是松江府一年的赋税,便足以支撑五万大军的军需。
随后,他将重心放在了构建防御体系上。长江作为江南的天然屏障,被马诚伯视为“生命线”——他征调三万民夫,在沿江的采石矶、京口等要害之地修建堡垒,架设投石机;
又通过世家从姑苏、松江府征召渔民,组建水师,配备战船百艘,日夜在长江巡守。在金陵城内,他更是囤积了足够十万大军食用三年的粮草,打造了“固若金汤”的防御态势。
面对北方黄承天与周铭谅的扩张,马诚伯始终冷眼旁观。他多次拒绝麾下将领“北上偷袭”的建议,在朝堂上直言:“黄、周二人皆是枭雄,麾下兵强马壮,我等若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坚守长江,待二人斗得两败俱伤,我再率精锐北上,那时天下可定!”在他看来,江南的富庶与长江天险,足以让他坐观成败。
三方势力中,扩张最迅猛、根基最稳固的,当属雄踞北方的黄承天。自拿下冀州、并州后,黄承天并未急于扩张,而是先用三个月时间整顿内政:在冀、并二州推行“均田制”,将没收的大户土地分给穷苦百姓;降低赋税至一成五,鼓励百姓垦荒;在各州修建学堂与粮仓,稳定民心。正是这一系列仁政,让黄承天的威望传遍天下,为后续的扩张奠定了坚实的民心基础。
三月前,汉中守将因不满周铭谅的苛捐杂税,派使者秘密前往济南,请求归降黄承天。黄承天抓住机会,派展涛率军西进,以“解救汉中百姓”为名,兵不血刃接管汉中。汉中的归降,不仅为黄承天打通了通往关中的通道,更让他获得了汉中的良马与铁矿资源,极大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
拿下汉中后,黄承天立刻将目光投向豫北。当时周铭谅正忙于攻打泸州,豫北守军人心浮动。黄承天派张温辽、王破军率领五万精锐南下,采取“招降为主、攻打为辅”的策略——对愿意归降的守军,承诺“保留编制、善待家眷”;对顽抗者,则以雷霆之势攻破城池,却不滥杀百姓。在这样的策略下,安阳、濮阳等豫北重镇相继开城归顺,短短一个月便拿下豫北全境。
作为中原腹地的战略要地,亳州的归降则更具戏剧性。亳州守将本是大虞旧臣,既不愿归顺周铭谅的“南方势力”,也对马诚伯的“弑君之举”深恶痛绝。当黄承天派徐闻带着“均田制”的文书与粮草前往亳州游说时,守将看到黄承天善待百姓的实绩,当即决定开城归降。亳州的归降,让黄承天的势力彻底深入中原,与周铭谅的豫南势力接壤。
如今的黄承天,已掌控冀、徐、并、豫北、汉中、亳州等地,麾下兵力增至二十五万,且多是经过战火考验的精锐。更重要的是,他的内部极为稳固:林大虎、张温辽等将领忠心耿耿,韩明璋打理内政井井有条。
半年风云变幻,天下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黄承天雄踞北方与中原,民心稳固,兵强马壮。
周铭谅掌控南方数州,资源充沛,却内有隐忧。
马诚伯固守江南,富庶安逸,却暗藏投机之心。
长江以北,黄、周二人的势力已在豫南北部接壤,小摩擦不断;长江以南,马诚伯的水师日夜巡守,警惕着北方的动向。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已在这三足鼎立的格局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