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黄狗儿便已收拾妥当。他轻手轻脚穿过帅府庭院,生怕惊扰了刚生产的江秀与熟睡的小公子,却在府门口撞见了等候多时的黄承天与韩明璋。晨露打湿了两人的衣袍,显然已在此站了许久。
“哥?明璋先生?你们怎么在这儿?” 黄狗儿愣了愣,连忙拱手,“我这就回扬州,率军拿下通州,不耽误军情。”
黄承天摆了摆手,语气严肃:“通州不急,先随我回议事厅。” 他转身便走,脚步匆匆,黄狗儿虽满心疑惑,却也知道必有要事,连忙跟上。韩明璋快步追上,将一封封缄的军书递到他手中:“黄将军,这是豫北王破军将军凌晨加急送来的军报,您先看看。”
议事厅内,黄狗儿展开军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军书中写道,周铭谅在拿下豫南后,已派周岳率领五万大军北上,直逼洛阳。如今王破军与展涛的兵马已在洛阳城外与周军对峙,双方摩擦不断,战事一触即发。
“洛阳乃大虞旧都,中原腹地,兵家必争之地。” 黄承天指着舆图上洛阳的位置,语气沉重,“拿下洛阳,便可西控关中、东扼齐鲁、南制荆襄,无论是对付周铭谅还是马诚伯,都能占据主动。这是咱们与周铭谅的第一次正面对垒,只许胜不许败!”
韩明璋补充道:“通州地处江南边缘,马诚伯一心固守长江,绝不会在那里设重防,日后再取不迟。但洛阳不同,周铭谅志在必得,若被他拿下,咱们在中原的根基便会动摇。眼下王将军与展将军虽能稳住局势,却缺乏统筹全局的主帅,放眼全军,唯有黄将军您最合适。”
黄狗儿放下军书,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哥,明璋先生,你们放心!洛阳这仗,我接了!保证把周岳那小子打回老家去!” 他虽出身草莽,却久经沙场,深知洛阳的战略意义,更明白黄承天与韩明璋的信任。
黄承天见状,脸上露出笑容:“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明璋,立刻拟任命书,任命黄狗儿为洛阳战事总指挥,节制豫北、汉中所有兵马,可调遣粮草、兵器,便宜行事!”
韩明璋应声上前,铺开宣纸,提起狼毫正要落笔,却忽然顿住,面露难色。“大帅,” 他放下笔,看向黄狗儿,语气诚恳,“恕臣直言,‘黄狗儿’这个名字虽显亲切,却终究带着几分乡土气。如今将军要统领数万大军,面对的是周铭谅麾下的将领,这名字传出去,未免有失大将风范,恐难服众。”
黄承天闻言,也点了点头:“明璋说得在理。这名字是咱们小时候喊惯了的,如今你已是一方主帅,确实该有个庄重些的名字。我记得你当年在东昌府执行任务时,曾化名‘黄文’,这个‘文’字便不错,既有文雅之气,又不失底蕴。”
黄狗儿挠了挠头,咧嘴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名字就是个代号,叫啥都行。既然哥和明璋先生觉得‘黄文’好,那就叫黄文!” 他本就不拘小节,对名字的好坏毫不在意,只要能打仗,叫什么都无所谓。
黄承天却觉得还不够,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文’字虽好,却少了几分气势。你此次前往洛阳,肩负的是争夺天下的重任,当有远大抱负。不如在‘文’字后加一个‘宏’字,取名‘黄宏文’,寓意‘文韬武略,志存宏远’,如何?”
“黄宏文……” 黄狗儿反复念了几遍,觉得朗朗上口,当即点头:“好!就叫黄宏文!这名字听着就有气势,打起来也更有劲儿!”
韩明璋也抚掌赞叹:“‘黄宏文’,好名字!既有文人的沉稳,又有武将的豪迈,正合将军身份!”
他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任命书”三个大字,随后工整地写道:“兹任命黄宏文为洛阳战事总指挥,节制豫北、汉中诸军,可调遣全军粮草、兵器,便宜行事。望其不负所托,拿下洛阳,以安中原!” 落款处写下黄承天的名号,又盖上帅府大印,一份沉甸甸的任命书便完成了。
黄承天亲手将任命书递给黄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宏文,洛阳就交给你了。记住,咱们打仗不仅是为了争夺地盘,更是为了百姓。若能拿下洛阳,务必善待百姓,安抚民心,让天下人知道,咱们黄承天的军队,是为百姓打天下的!”
“兄帅放心!” 黄宏文双手接过任命书,郑重行礼,“末将定不负重托,拿下洛阳,善待百姓,绝不给咱们黄家丢脸!” 他将任命书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 黄承天叫住他,让人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这是产自汉中的良驹,名曰‘踏雪’,脚力极好,赠你代步。另外,我已让人备好粮草与兵器,随你一同前往洛阳。大虎那边我也派人通知了,我已传令让他率三千精锐,归你调遣。”
黄宏文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对着黄承天与韩明璋拱手:“哥,明璋先生,告辞!洛阳城下见分晓!”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踏雪”长嘶一声,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晨光中,新命名的黄宏文身影挺拔,肩负着争夺中原的重任,奔向那即将燃起战火的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