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午后阳光正好,帅府外的校场上,两百名护卫队士兵已整队完毕。他们身着玄色劲装,腰佩弯刀,背负弓弩,个个身姿挺拔,皆是从全军中挑选出的精锐。
黄宏文翻身上马,看着眼前的队伍,无奈地摇了摇头——出发前他几次请辞护卫,都被黄承天以“乱世路途凶险,主帅安危关乎全局”为由驳回,终究还是拗不过兄长的坚持。
“出发!” 随着黄宏文一声令下,两百人的队伍如一条黑色长蛇,朝着洛阳方向疾驰而去。他虽带了护卫,却不愿耽误行程,一路催马急行,除了必要的休整,几乎没有片刻停歇。
护卫队的士兵皆是久历沙场的老手,虽一路奔波,却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列,警惕地观察着沿途的动静。
四天后,队伍行至一处开阔地带。正午的日头有些毒辣,黄宏文勒住“踏雪”的缰绳,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看向身旁的护卫队长:“停下休整片刻,问问这是何处。”
队长应声下马,拉住一名路边的老农夫询问,片刻后便折返回来,神色凝重地禀报:“将军,此处是开封地界。这开封在大虞时期乃是中原重镇,极为繁华,只是这一年来战火不断,官府官员逃去了江南,富商大户也纷纷迁徙,如今成了三不管之地,治安乱得很,常有盗匪出没。”
黄宏文眉头微皱,目光扫过远处的开封城轮廓。虽隔着数里,仍能看到城墙的残破——几处城垛坍塌,城墙上布满了箭矢的痕迹,昔日的繁华早已不复存在
。“可惜了这般重镇。” 他低声感叹,心中已有了计较,“待拿下洛阳,回头定要收复开封,此处乃中原枢纽,绝不能任其混乱下去。” 说罢,他翻身下马,示意士兵们快速饮水进食,准备稍作休整便继续赶路。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山岗上,两名身着粗布短衫的汉子正死死盯着这支队伍。其中一人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鬼头刀,正是当地最大的土匪头子谢文庆;另一人穿着青色长衫,面容瘦削,眼神阴鸷,乃是他的军师葛明亮。
“军师,你看这队人马,装备精良,马匹也都是良驹,定是从大势力出来的,身上肯定带着不少财物!” 谢文庆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贪婪。
葛明亮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大哥,此事需三思。这队人虽只有两百,却队列整齐,行动沉稳,绝非普通的商队或流民。而且那领头的将军,骑的是汉中良驹‘踏雪’,寻常势力可拿不到这般好马。依我看,他们怕是黄承天或周铭谅麾下的人,咱们惹不起啊。”
“军师你就是太胆小了!” 谢文庆不屑地撇了撇嘴,“黄承天和周铭谅的大军都在洛阳对峙,哪会派这么点人出来?依我看,顶多是个小势力的信使,或者是某个逃亡的官员家眷。咱们如今有两千弟兄,还怕这两百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狠厉,“这开封城乱了一年,咱们好不容易拉起这么多人马,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队人送上门来,要是放过了,咱们弟兄们就得喝西北风!”
葛明亮还想再劝,却被谢文庆打断:“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你立刻带一千弟兄,去前面的黑风林设伏,在必经之路挖陷阱、设绊马索,再让弓箭手埋伏在两侧的树上;我带剩下的一千弟兄,绕到他们后面,断他们的退路!等他们进入陷阱,咱们前后夹击,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罢,他大手一挥,两千名土匪便分两路,朝着黑风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黑风林位于开封城外十里处,是前往洛阳的必经之路。林中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光线昏暗,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葛明亮带着人赶到后,立刻指挥土匪们行动起来——有的在地上挖掘陷阱,上面铺上树枝和落叶;有的在道路两侧的树上系上绊马索;弓箭手们则纷纷爬上大树,拉弓搭箭,瞄准了道路中央。
此时的黄宏文,已带着队伍休整完毕。他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天色,对着士兵们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穿过前面的林子,再走几百里就能到洛阳军营。大家打起精神,林中可能有盗匪,务必小心!” 士兵们齐声应和,纷纷上马,跟在黄文宏文身后,朝着黑风林走去。
队伍刚进入黑风林,林中便安静得可怕,只有马蹄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黄文宏文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警觉——这林子太过安静,连鸟鸣虫叫都没有,显然不对劲。“停下!”
他立刻勒住缰绳,高声喝道。可就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最前面的几匹战马惨叫着摔倒在地,马背上的士兵也被甩了出去——他们触发了土匪设下的陷阱!
“有埋伏!” 护卫队长高声喊道,士兵们立刻拔出弯刀,组成防御阵型,将黄文宏护在中间。
就在此时,两侧的树上突然箭如雨下,不少士兵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道路两侧的草丛中,土匪们手持刀枪,呐喊着冲了出来;身后的林口也传来马蹄声,谢文庆带着人堵住了退路,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黄文宏文目光锐利,快速扫过四周的局势——土匪人数众多,约莫有两千人,且占据了地形优势,若硬拼,自己这两百人绝非对手。
黄宏文目光如炬,快速扫过四周——两侧树影里弓箭手的寒光、草丛中涌动的人影、身后堵住林口的骑兵,粗略数来竟有两千人之多。他麾下虽都是精锐,装备着玄铁弯刀与强弩,可毕竟只有两百人,且陷入了三面合围的死局,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护卫队长已握紧刀柄,正要下令反击,却被黄宏文抬手按住。
“所有人收刀卸弓,原地列阵!” 黄宏文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嘈杂的匪吼,清晰地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士兵们虽满脸诧异,却对这位新主帅的军令深信不疑,纷纷收起兵器,以最快速度组成紧密的方阵,将黄宏文护在中央,阵型丝毫不乱。
这反常的举动让冲在最前面的土匪愣住了,连箭雨都停了片刻。谢文庆骑着一匹瘦马从匪群中出来,鬼头刀指着黄宏文,声如洪钟:“小子,识相的就把身上的财物、马匹都交出来!再让弟兄们绑了跟我回山寨,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