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缝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积雪融化的滴答声敲打着沉默。
柳月娘系着衣带，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那里还残留着年轻人炽热的触感。
她心中暗忖：这少年看着清瘦，腰力却出乎意料的好。方才那番缠绵，饶是她这般修为，此刻也觉腰肢酸软。
柳月娘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成佩玉那张清俊的脸上。
此刻他闭眼低垂着头，长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阴影，配上微微泛红的眼角，竟有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这般容貌，若是放在俗世，怕是能引得不少女子心软。
她旋即自嘲地弯了弯唇角，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柳月娘收敛心神，正要起身，却见成佩玉忽然抬起头：仙子...出去后，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望着成佩玉张清俊面容，柳月娘轻哂：怎么？睡了一觉，就要我对你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佩玉着急抓住她的手腕，既然我们已经...我自然该对你负责。
负责？柳月娘抽回手，语气冷淡，方才不过各取所需，谈何负责？出去后你自去找你的小师妹，就当这一切是场梦。
成佩玉的脸色瞬间惨白：梦？你说得轻巧！我元阳之身，与你肌肤之亲，在你眼里就只是一场梦？
看着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柳月娘看着觉得格外生动。
不然呢？她转身整理衣袖，莫非你还指望我感恩戴德，以身相许？
我在试炼入口就注意到你了！成佩玉突然激动起来，那时你站在白家少主身边，我就...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如今既然阴差阳错有了肌肤之亲，你怎能如此轻描淡写？
柳月娘挑眉：所以呢？你就觉得我该对你另眼相看？
我只是不明白。成佩玉嗓音沙哑，为何你能如此轻易地说放下就放下？
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容，柳月娘心中那点不耐烦竟消散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你资质不俗，回去后好生修炼，忘了今日之事。况且修仙之人，露水姻缘实属寻常。
对你而言或许只是露水姻缘，但对我不是！
柳月娘系好最后一根衣带，说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冰缝，你我便是陌路。
成佩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若我偏不呢？若我非要你给个交代呢？
柳月娘眸光一冷：怎么？还想用强？
我不敢。成佩玉颓然跪坐在地，但我成佩玉既然要了你，就绝不会装作无事发生。你可以不认，但我不能。
柳月娘怔了怔， 心中掠过一丝异样，随即冷笑：可惜，我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
她转身欲走，却被成佩玉从身后紧紧抱住。
放手。
不放。成佩玉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配不上你，但求你别就这样推开我。
感受着身后人微微颤抖的身躯，柳月娘沉默片刻。
这张惹人怜爱的脸偏生让她狠不下心。 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
柳月娘叹了口气，不过是一时冲动。待出了这冰缝，见到你的小师妹，自然就会忘了今日的糊涂账。
成佩玉望着柳月娘即将离去的身影，突然急切地问道：等等！仙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柳月娘脚步微顿，侧身瞥了他一眼：柳月娘。记住了，出去后不必再提起。
柳月娘...成佩玉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它刻在心里。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脚踝的剧痛再次跌坐在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柳月娘见状轻叹一声，转身走回他身边：差点忘了你还有伤在身。
她伸手扶起成佩玉，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成佩玉满脸通红：多谢月娘..我还可以自己...
别逞强了。柳月娘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冰缝少说也有十余丈深，以你现在的状态，怕是爬不上去，抓紧我，我带你御空上去。
成佩玉连忙伸手环住她的腰，却又觉得不妥，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放在哪里。
柳月娘被他这窘迫的模样逗得轻笑一声：方才不是抱得挺紧的？现在倒知道害羞了？
成佩玉闻言更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柳月娘不再逗他，主动环着他的腰，缓缓向冰缝上方升去。
成佩玉偷偷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侧颜，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到达地面后，刺骨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
成佩玉的脚伤让他在积雪中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冒冷汗。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柳月娘皱眉打量着他的伤脚，最终还是在成佩玉惊讶的目光中，再次扶住了他，我送你到安全处，若是让你独自留在这里，怕是要冻成冰雕。
两人在茫茫雪原上艰难前行，成佩玉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倚在柳月娘身上。当他要道谢时，柳月娘只是淡淡地说：不必多说，尽快找到安全地方才是正事。
然而成佩玉注意到，每当风雪加大时，柳月娘总会不着痕迹地调整位置，为他挡住最凛冽的寒风。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月娘...成佩玉忍不住开口，虽然你说出去后便当不认识，但我成佩玉绝不会忘记今日。我想清楚了。
柳月娘头也不回：想清楚什么？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想跟着你。
柳月娘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因为这个？
不止如此。成佩玉直视着她的眼睛，方才在冰缝中...虽然起因不堪，但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感受。我知道这样说很无耻，但我不想就此别过。
那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呢？不是说好了回去就要结为道侣？
成佩玉低下头，沉默良久才道：我已经配不上她了。既然元阳已失，何必再去玷污她的清白。
所以你就来缠着我？柳月娘问道，就因为我是你第一个女人？
成佩玉急切地抓住她的衣袖：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柳月娘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轻笑出声：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笑。
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虽然修为不及你高，但是我会炼器，我炼器的水平在修仙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柳月娘终于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会炼器？
就在这一瞬间，柳月娘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刚从冰皇那里得来的玄冰魄晶，正需要一位炼器师来炼制一柄武器。这成佩玉若是真如他所说精通炼器，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嗯，我会，我最擅长的就是炼器。成佩玉急忙表态，月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柳月娘暗忖：也罢，既然他执意要跟，不如就先留他在身边。玄冰魄晶这等神物，寻常炼器师也未必能驾驭，若他真有本事，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她淡淡开口：既然如此，你便跟着吧。